当年徐滨之放弃了她,为的也是营救主帅之子,怕顾九征一旦落入北冀人手中会让当时身为主帅的摄政王掣肘。
但无论如何,徐滨之救了摄政王的儿子是事实。
可如今他竟毫无感激之意,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徐长宁轻轻嗤笑了一声,当真为了徐滨之觉得不值。
屋内传来徐滨之不卑不亢的声音:“王爷这话,便是故意来扎下官的心了,这么多年来,下官对王爷忠心耿耿,当年将小女放弃,惹得妻子离心,儿女成仇,为的也是王爷。”
摄政王不耐烦地哼笑:“好了,当年之事不提也罢,本王现在就只问你,你当真不肯听本王的,将徐长宁许配给安王世子?”
“王爷,宁姐儿的婚事,我要自己做主。”
“你可真是茅坑里的石头!”摄政王已是不耐烦到极致,“你女儿在北冀国做了十年质子,你觉得有哪一个高门大户不嫌弃?安王世子要续弦,你女儿又是老姑娘,他们正相配,你怎么就不开窍。”
徐滨之道:“王爷,宁姐儿的婚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门第低,高攀不起安王世子。”
“徐滨之!你简直不识好歹!”
随着摄政王的一声怒骂,屋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响声,将外头的孟氏、阮氏都惊得脸色煞白。
徐长宁扶着母亲和嫂子快步退开到了角落里,随后便听见屋门被“哐”的一声推开,摄政王满面怒容大步走了出来。
见到徐长宁、孟氏和阮氏都在院中,摄政王脚步微顿,面色阴晴不定。
徐长宁与孟氏、阮氏忙行礼问候:“王爷。”
摄政王也不说话,冷着脸看了徐长宁半晌,才复又举步离开。
“恭送王爷。”徐长宁行礼。
摄政王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氏担忧地回头问站在廊下的徐滨之:“王爷似乎动了真怒,咱们该如何是好?”
“你们不必担心,这件事事关宁姐儿的后半辈子幸福,我是不会妥协的。”
看着徐滨之坚定的表情,徐长宁心下叹息,“父亲对我的心意,女儿明白,但是若事情让父亲太过为难,就不要太坚持了,毕竟不能因为女儿一个,牺牲了全家人的幸福。”
孟氏拉住了徐长宁的手:“宁姐儿,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做,你就不要多想了。”
“正是。”徐滨之道,“有些错误,一辈子就只能犯一次。”
他有些感慨地负手往书房方向走去,身形清瘦得竹竿似的。
孟氏看着徐滨之的双眼便泛起了一阵泪意。
徐长宁拦不住父母,就只能私下里多用心想法子。
可是耿玉宝和阚三调查的消息还没回来,徐滨之对这门亲事抗拒的态度就已经传遍京城,也彻底惹怒了安王府。
“徐滨之,你给我出来。”
凌晨,天色尚未亮起,就连徐家进菜的小角门还没开,大门就被一群穿戴整齐的府兵堵住了。
有人将门雷得山响,有人轮流扯着脖子大喊:“徐滨之,出来!”
“徐滨之你给我个解释!”
……
安静被敲门声和咒骂声打破,犬吠声也远近呼应,门子被吓得连滚带爬的往里头去传话,不过片刻,阖府上下都知道了消息。
徐长宁眉头紧锁,让丫头服侍她简单梳个头换身衣裳,便急着往外头赶去。
一路小跑出了二门,来到前院时,远远便见院门前已聚了不少家人,女眷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说小话,还伸长脖子往外头去看情况。
而门外,徐滨之、二老爷与三老爷带着二郎们都站在了徐家大门前。
“安王今日来得这样早,到底是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