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我回过神,欣然道:“对对对,虎娃伤成这样,还是先留在这里休养得好。”我又对紫衣青年道:“我们把虎娃转到客房,让他好好休息。你顺便盥洗一番,再吃些东西。”
我唤来一个男仆带青年去盥洗室,又找人小心翼翼地将虎娃抬进客房安顿好,自己也简单清洗了一下。
不久,青年翩然走了进来,清洗干净的他眉浓目朗、神明气爽,显得俊逸脱俗、器宇轩昂。我并不认识此人,却又隐隐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盈盈使人送来了餐点一一摆好。我收回心神,指指桌上的饭菜道:“郎君请用餐。”
青年作揖道谢,一面吃一面问道:“郑三娘,你是如何认识虎娃一家的?”
他唤我郑三娘,大概是因为郑府里的人唤我三娘子的缘故,我也懒得跟他解释,便回答:“一年多前我经过南黛山时,又渴又饿,幸遇杨翁杨婆热情地留我吃饭。我还答应有空再去看望他们,岂知这一别就是……”
说到这里,我鼻子发酸,回头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榻上的虎娃。忽地想到什么,问:“对了,郎君又是如何认识他们一家的?”
青年的眼神也有些涣散,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与你相若,也是在南黛山游览时路过好客的吴家,见这娃聪明乖巧,便多留了一阵。”
我眼眸一闪,好奇地问:“你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答应送虎娃上学的好心人?”
“嗨,说来惭愧,我本打算待我谋着一份好差事后,再供虎娃去上学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啊?你现在还没有差事啊?那你现在住在何处?”
“是,我住在学院的宿舍里。”
我本来对他的仗义豪气甚是钦佩,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这人不靠谱了,不禁有些没好气地说:“自己都住宿舍,那你打算如何安置虎娃?”
青年挠了挠头道:“这个,我可以租个宅子,再请人照顾他。银两我是有的,原本我是想用自己赚的钱来资助他。”
原来是我错怪他了,我略带歉意地说:“原来如此啊,那倒不必这么麻烦了。我也是答应过杨翁杨婆的,如今虎娃的伤势不宜折腾,还是先留在郑府休养,郎君有空来探望他便是。”
青年犹豫间,照看着虎娃的盈盈惊叫起来:“姐姐!你们快来啊!”
我和青年同时腾地跃起,跑到床边一看,虎娃双眼微睁,小手也在动了。我们异口同声地喊:“虎娃、虎娃!”
过了一会儿,虎娃终于完全醒了,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轻轻地将他扶起,往他身后垫了枕头。
我对盈盈道:“快去把补血的膳食拿上来!”
虎娃惶恐地看着我们,稚嫩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
青年探过头亲切地说:“虎娃,我是程叔啊,你还记得吗?”
虎娃并不理会,继续问道:“我阿翁阿婆呢?”
我和青年对视一眼,知道现在不合适把实情告诉虎娃,青年坐到床沿,心虚地说:“你阿翁阿婆找你阿娘去了,过些日子就回来,他们要我们好好照顾你。”
虎娃一面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们,一面蜷起身子往里退。
这不退不要紧,他忽地面色狰狞,痛苦地大叫:“唉哟,痛!”他猛力地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伤腿后,发疯似的哭喊了起来:“坏人,你们是坏人!都走开!”
青年还欲靠近,虎娃拿起枕头就砸了过来。虎娃情绪激动,似乎一下子认不出我们了。
这可如何是好?小孩子在这种时候,是最需要亲人在身边的,可是杨翁杨婆不在了,我们又不知去哪里找他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