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尔实在无法控制体内的嫉妒和愤怒。
他能察觉到有人在窥视艾丝黛拉, 却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那个人的目光带着一中压抑的克制的欲望,缓缓丈量过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他将自己当成一把尺子,不带感情地打量她的身体, 仿佛这样就可以避免躁动的渴欲萌生一般。
洛伊尔尽管看不见这个人,却能感受到他那中自欺欺人的虚伪。
他似乎在费尽心思地说服自己, 这是一次普通的打量。他可以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不会让它沸腾,不会让它兴奋, 不会让它熊熊燃烧起来。
可他打量艾丝黛拉的视线, 就连洛伊尔都能感到其火热痴迷的程度。
洛伊尔对他的目光又厌恶又忌惮。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周,却发现只有自己能感受到那个人的视线。
原因很简单,要么因为那个人的实力远远超过了这些人, 要么因为他和他有一中特殊的联结, 就像他和那个令人厌恶的光明神一样。
不管哪一中可能, 都是他不想看见的。
最重要的是, 那个人虚伪至极。
他表面上在压抑自己对艾丝黛拉的感情, 转头却把她安排在了自己住的地方。
洛伊尔隐隐有一中预感——那个人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他做出这样的安排, 不仅有独占艾丝黛拉的意图,还有向他宣战的意思。
只是, 他凭什么向他宣战?
他了解她吗?得到过她的青睐吗?他被她用含着笑意的眼睛专注地注视过吗?他知道她真正开心时, 会先眨一下眼睫毛再笑起来吗?他见过她脊梁骨美妙的曲线吗?他知道当她对一件事物感兴趣时,肩胛骨会不自觉地抽紧一下吗?
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向他宣战?
洛伊尔烦躁不安地盘绕着蛇身, 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因为过于烦躁,他甚至生出了冰冷彻骨的杀意,想要杀死眼前这些聒噪的人——羞辱艾丝黛拉的教授、总是试探他底线的阿尔莎、看出他心思的西西娜、令人厌烦的玛戈、安德斯……
杀意攫住了他清醒的头脑,以至于艾丝黛拉伸手碰他时, 他明知道那是她的手,她柔软白皙的手,还是忍不住咬了一下。
嫉妒、杀戮欲和破坏欲在他的体内翻涌着,使他狂躁不安,远不是咬一下就能缓解的。要不是最后关头冷静了下来,他甚至想用毒牙刺穿她的皮肤。
但相较于自己的心上人,他更想用毒牙咬死那个虚伪的、仍在暗中窥探他们的人。
他头一回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敌意。
仿佛他们是两头注定斗争到死的雄狮,仅仅是闻到对方的气味,都会被激发出不死不休的好斗心。
就算把他们分隔开来,也无济于事。只要让他们当中任何一方知道,对方还活着,并有可能抢走艾丝黛拉,斗争就会继续下去。
这不仅因为他当久了野兽,感染了动物的习性,变得像野兽一样粗暴的好斗,而且因为他有一中无意识的预感——只要那个人存在,他就无法独占艾丝黛拉。
不管怎样,他都会和他斗争到底,直到一个活着一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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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至高神殿唯一的神女,艾丝黛拉得到了一件特制的法衣。
这是一件式样与至高神使差不多的白色法衣,但至高神使的法衣不会像这样前摆短、后摆长,几乎像古罗马的长裙般拖到了地上;领口、袖边和裙摆均缝制着美丽的金线,在微弱的烛光下都闪动着金粉般灿烂的光芒。
艾丝黛拉垂下眼睫毛,轻抚着这件华美的法衣。
她没有谦逊的美德,对自己能走到这一步非常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