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涛走进死胡同之前,李宝庆和彭松已经先后转过街角,站在路边焦急万分的挥手拦车。
莫斯科正规出租车数量不多,而且收费极高,平时主要在高档酒店和机场拉活,几乎从不在街上揽客。在这里,伸手能拦到的基本都是私家车,打车是一种互助行为,司机愿意拉客便停下来问一句,顺路就捎着,价格双方商量着来。大多数司机载客只是挣个辛苦费,有些人甚至不收钱,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专门以此为生。
连续十几辆车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李宝庆心中火急火燎。终于,一辆破破烂烂的老式拉达减速停在了路边,司机问清要去的地方,招呼他们上车。
彭松一把拉开后排车门钻了进去,李宝庆回头呼喊两声,不见卢涛过来,也听不到有人答应。他对彭松说了句“我去叫涛哥”,匆匆便向回走。
不料刚走出几步,那辆老爷车轰了一脚油门,竟然一溜烟开走了。李宝庆又惊又怒,回头冲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喊道:“哎!哎…他妈的……”正不知所措间,突然听到不远处小巷中传来玻璃破碎声和俄语叫骂声,忙反身跑了过去。
一口气冲进巷口,面前一左一右站着两人,一个是那小头头模样的光头,另一个是瘦高个迷彩裤。李宝庆急忙停步,见不远处有个光头直挺挺躺在雪地上,另一人被卢涛夹着胳膊挟在身边胖揍,眼见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旁边还有两个光头正怪叫着追打卢涛,但此处空间狭小,二人大概是怕误伤同伴,因此显的有些放不开手脚。
李宝庆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愤怒,见那小头头扭回脸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只好鼓足勇气迎着他走过去,大声喊道:“你们,你们干……”
一句话还未说完,旁边的瘦高个猛一侧身,呲出满嘴龅牙狞笑着抡起了手中的球棒。李宝庆惊慌之下急忙退步向后闪避,不料脚在冰雪中一滑,没来得及躲开,左脸颊结结实实挨了狠狠一击。
刹那间,李宝庆眼前金光万道,仿佛灿烂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直射在他脸上。紧接着他两眼一黑,脚底下轻飘飘的有如腾云
驾雾一般,整个身子像被定向爆破的高楼似的斜斜倒下,重重趴在了雪里。
左半边脸剧痛难当,脑袋又涨又麻。贴在地上的右颊似乎触到了什么尖锐的物体,先是感到一阵冰凉,紧接着火辣辣的一热,很快又渐渐冷了下来。李宝庆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只双脚在雪中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瘦高个光头刚才抬臂挡开了卢涛扔来的半截酒瓶子,尚自心有余悸,拧过胳膊一看,发现皮衣被玻璃茬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刮痕,随即恶狠狠怒骂一声,握紧球棍想要去打卢涛。
偏巧正在这时,李宝庆忽然跑进巷子大声质问,瘦高个离他很近,随手用力挥出球棍,不偏不倚打在他脸上。
眼见李宝庆跌倒在地不省人事,瘦高个甩甩被震的发麻的双臂,呲着满嘴龅牙对旁边那小头头大笑道:“哇!怎么样?这一击是不是很像专业选手?”
小头头斜眼瞥了瞥地上的李宝庆,轻蔑一笑:“一般情况。”
“一般?那就再来一下。”瘦高个叉着腰走到李宝庆头前,一脚踢飞他掉在地上的大塑料袋,岔开双腿摆了一个高尔夫球的击球架势,扭头对小头头说道:“猜猜这一下能不能打爆他的头?要不要赌一下?”
“你疯了吗?”小头头微微皱眉:“打死人会有麻烦的。”
李宝庆趴在地上,脑袋里一片嗡嗡声,两个光头的对话传入耳中,声音忽远忽近,显的十分空灵。他听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但迷迷糊糊看到瘦高个拎着球棒在自己面前比比划划,好像随时会一棍子敲在自己脸上。
李宝庆又惊又怕,拼命想要爬起来,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受大脑指挥,软绵绵的丝毫动弹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