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笑道:“当初老身因罪而失水。上天将那水的大道一分为三。其中四分予四渎龙神,三分予海神若,余下三分散落寰宇诸天水脉之中。河伯继黄河龙神之后掌黄河,得其一,海神若有其三。此是为道之缘也。”
又道:“由是河伯见海若,顿生情愫。以致诸般风波,令二人皆失神位。而今河伯终于看透,可喜可贺。”
冯夷苦笑一声:“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又有什么可喜可贺的呢?老夫人照顾我的颜面,没说如何风波...欸,实在是不堪回首啊。”
他苦笑过后,又对鱼蕙兰露出歉意:“因我之故,害你轮回。这其中,你并无错处,错皆在我啊。”
他站起来,身上光芒绽放:“我因向若而叹,生了情愫。回家与宓妃大闹一场,更醉酒要休了她。宓妃于是告到青帝驾前,青帝恶我,便将我与海若皆夺了神位...海若,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宓妃。而今我终于去了执念,是该做个了断了。”
他目光轻轻从鱼蕙兰脸上擦过,叹一声,整个人化作点点明光,倏忽已烟消云散。
常昆是个直人,见此不禁道:“这家伙是个懦夫啊!”
一句话,把情意绵绵的气氛打的支离破碎。
常昆还不罢休,道:“他害了海若,弃了糟糠,这里说一声看透,就了结了?”
渣!
渣之极!
责任呢?补偿呢?
一句话,没有!
不是个好东西!
常昆道:“蕙兰拒绝的对。这种货色,哪配得上你!”
灵虚道长一拍脑门:“常君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我先前竟觉得他可怜...”
老夫人笑道:“可怜人有可恨处。只瞧着他痴情一世,便轮回转世也不忘怀。却忽略他一念之间害了两个。”
常昆道:“这种货色,我竟跟他称兄道弟,生平之耻也!”
又道:“人生在世,轻松逍遥也好,疲累欲死也罢,这做人的基本原则终归不能忘。一句看透,抛弃责任,打破底线,还是个东西吗?”
是连连摇头。
道:“譬如这冯夷,譬如那贼尼姑,又或聂隐之父亲聂锋,都是一路货色。一
个是懦夫,一个是没有底线的恶尼姑,一个是为权欲而抛弃为父之责的垃圾;一个该打,两个该死,连畜牲都比不上,鄙弃之已不足以形容。”
他这里大发言论,其他人静静的听着,只是笑着。
...
回去的时候,一拖三。
灵虚道长逍遥自在,游历天下去了。不知何时能再见。常昆则带着三娘、聂隐娘、鱼蕙兰,回高县去。
把虎背让给三个女子,常昆自己御空而行。
别过老夫人时,道是将三娘交给常昆,要他好生看护。无事不许回龙泉。
因此此时三娘,情绪有些低落。
聂隐与鱼蕙兰则正安慰着。
聂隐娘是没有去处,师、父皆死,便赖上常昆了。鱼蕙兰本可随灵虚道长周游天下,却道左右是海若,待得醒了前世,还修行个啥?实则是她无心修炼,借口罢了,也跟常昆回高县。
三娘是小姑娘心性。稍作安慰,不一会儿又活泼起来。念叨着马上就要见到小一,十分激模样。
常昆给她打预防针:“小一而今叫大丫,尚不知前世。”
三娘道:“知道了!”
高县已在望。
上空俯瞰,高县此时一片平和。周围也不见军炁冲天。战争分明已是远离。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实则不过五天而已——龙泉下拘禁老夫人之处,本处于冥冥之中,与现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