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道天地之炁有缘?”
常昆稍愣,道:“敢问老前辈,回道人可有具体交代?”
火龙真人微微摇头:“只说有机会,具体如何倒是没说。”
好,这些牛鼻子道士经常话说一半,动不动天机不可泄露,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老道士说完这,起身要走,来的突兀,说走也突兀。
浑然没有留下来吃个饭的意思。
临行前叮嘱道:“回道人道行高深,怕已是超过老道,所言必定有物。他说小友有机会得一道天地之炁,那便一定有机会。小友须得打起精神,免得错过了。咱们修道的,过去不重要,未来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瞪大眼睛,伸出双手,做好迎接每一个现在的准备。”
老道士说完,拱了拱手,洒脱而走,余音袅袅:“与杨高先生说,老道已去。”
就这么一步一瞬,眨眼已不见了踪影。
常昆走到屋门边,望着门外,一时沉默无言。
回道人是个好朋友,毋庸置疑。别过数月,还在为他着想。请人出山,又赠法门,又说机缘,怎照顾两个字了得?
只好心中记下,择机必当回报。
常昆心思起伏时,远处传来杨高的声音。
“唉?火龙真人呢?”
他张望片刻,只见到常昆在这里,而不见了火龙真人,忍不住走过来问出声。
常昆道:“老道士已经走了。”
“走了?!”杨高哑然,片刻憋出句话:“道家高人,果然洒脱。”
随即又洒然一笑:“如此,在下也告辞吧。常先生,若得定了婚期,还请派人到会稽陶氏的铺子传达一声,在下准备一二。”
常昆笑道:“无须准备,只来吃顿酒席就是。”
杨高拱手一揖:“那可不成。”笑道:“喜事喜事,须得奉上大礼。”
最后来了句:“先生真不参加诗茶盛会?葛侯也在,说不定火龙真人也在,或可一去。”
常昆只是摇头:“不去。”
杨高只好走了。
什么劳什子诗茶盛会,真切与常昆无关。那就不是他的性子。即便火龙真人师徒都去,常昆也没想过去。
何况常昆猜测,火龙真人此行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未必有时间去参与什么诗茶会。再则这位老前辈早已避世,人情淡泊之极,便无事,怕也不会参加。
至于葛洪,好吧,对这位葛仙翁抱朴子常昆的确有点好奇。但也仅此而已。有机会见到则好,没机会也不专门去见。
杨高离开院子,正上牛车时,逢着那边董家村刘岷风风火火的跑来。
刘岷瞧了一眼,感觉有点眼熟,不敢冲撞,连忙避在一边让路。
等牛车过了,他才想起来,好像牛车上这位文士,曾经见过一回,对了,就是几年前这座田庄被赠给陶侃时,刘家过来上杆子拜访拉关系的时候。
虽然过了好几年,也只照过一面,但刘岷却记忆深刻。就是这位摆摆手,撇了刘岷和他爹刘大户一行人只一眼,就那么一眼,便把他们赶走。
那种淡然的无视,深深的印刻在了刘岷的心中。
刘岷路边站了半晌,忽然笑起来:“果然,我果然没有猜错。常大爷地位绝非等闲。这位当初高高在上,正眼也不瞧我。如今还不是屁颠屁颠跑田庄?”
“说不定常大爷比当初的陶使君还厉害。”
“我须得捉紧了,不能怠慢,千千万万要维系着,更进一步。”
“走狗又怎么样?这可是天赐良机,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哎呀,糟了。常大爷的事没给办好...”想到这里,刘岷跳起来,狂奔向庄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