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不一致?”嬴政想了想,问道:“师兄,这个利益不一致,与之前所说的,赵国里赵王和赵贵族之间的利益分歧是一样的吗?”
鞠子洲点了点头:“这里的利益不一致,本质上来说,与赵国的利益分歧是一样的东西。”
“阿政,你说,根本的利益是什么呢?”鞠子洲问道。
“是对于关系的掌控!”嬴政说道:“掌控住关系,可以让强者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弱者的脚下……”
“砰”马车停住了。
蒙衍身体僵硬,一不敢。
鞠子洲看了他一眼,看向嬴政。
嬴政注意到鞠子洲的目光,立刻会意。
他看向蒙衍:“你如能够听得懂,最好就多听一些,我师兄的学识,乃为真龙一般,不能以常理揣度的,多听一些,对你这老匹夫可以说百利而无一害!”
“你当日拜我为主之时,我师兄曾问询与你,你回答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不会就要学!”嬴政呵斥道:“我师兄的道理,是比他要求你会的那些东西都要精妙宝贵的,乃是治国之根本要术!错过了今天,以后就没机会了!”
“是,多谢小君子,多谢鞠先生!”蒙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继续驾车前行。
鞠子洲点了点头:“不错,阿政,千万不要吝啬于将知识传播出去,认识和解释世界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事情是——改造世界!”
“我明白!”嬴政点了点头。
“根本的利益既然是“掌控生产关系”,那么在社会运行方法没有做出根本性的改变的时候,生产关系的种类和数量是固定的。”
“把关系比作粮食的话,就是,粮食是固定的,你和我都有资格来分食这固定数量的粮食,那么,在这个时候,你多分一粒粮食,我就会少分一粒粮食。”
“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也就是说……”嬴政若有所悟:“权力的总量是固定的,而赵王越是想要保有更大的权力,那么赵国权贵们手中的权力就会越小!”
“他们在对于权力的分配上,是敌对关系。”
“你父亲与华阳王后的关系也是如此!”鞠
子洲点了点头,摸摸嬴政的脑袋:“他们的关系都是依托于秦国这个“政体”所存在的,而在政体的笼罩范围无法急剧扩大和做出根本性改变的时候,他们所能够分享的权力的总量也是固定的。”
“这固定量的权力,当然是你多拿我就要少拿,你多吃我就要少吃。”
“这就是他们……”
“吱呀”马车又停了。
嬴政不耐说道:“我都不怕,你怕个什么?”
蒙衍额头上,冷汗如雨:“不,不是的,主上,是青宫到了。”
嬴政朝车外看过去。
巍峨的青宫近在眼前。
青宫,又称东宫,乃是太子居所。
“下车吧。”嬴政点了点头:“师兄,我们进去吧。”
“阿政,记得你跟你父亲现在的“关系”吗?”
“父子关系!”嬴政立刻回答:“所以我应该要顺服。”
“不只是如此。”鞠子洲笑了笑:“你们还是隐藏的敌人。”
嬴政脸色一变,好一会儿,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了,我们是隐藏的敌人!”
嬴政对于华阳夫人而言是破除危局的突破口,是可以争取的及时雨,那么对于华阳夫人的敌人秦异人而言,嬴政就是一个不安定因素,是一个随时会炸的炸弹。
而对于政治物而言,亲情关系的优先级是要比政治关系低得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