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傅沉郁唯一没算到的事情是,司夜月对他压根就没有半点信任。
搬入司夜月名下的房子里之后,她几乎是夜夜不着家……
偶尔回家了,两个人还是分居状态,她连房间门都直接换成了密码锁的防盗门。
根本没把傅沉郁当成自己人。
在这样的境况下,傅沉郁发觉想从司夜月身上下手,简直是天方夜谭。
是以,他迅速修正了计划,改从他最了解的司家老太太身上下手。
一边找人传播慕家家主克妻;另一边偷偷找司老太太,在她面前哭诉司夜月还念着慕辰,迟迟不肯与他同房。
傅沉郁是司老太太内定的女婿,就算是倒插门,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相比克死了老婆的慕辰,她自然是更偏心傅沉郁。
再加上抱孙子的心切,她理所当然地成了傅沉郁的刀。
“难怪老太太看到我的时候总是一副伤心的样子,”
一手撑着下巴,司锦姩嘴里喃喃,“恐怕是知道我不是我妈妈和傅沉郁的孩子。”
“那到不是。”
司澈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司锦姩,只是手伸到一半又像是觉得不合适,将手收了回来。“她并不知道你不是傅沉郁的孩子,她只是因为夜月离世不久后,傅沉郁再婚而感到自己当初看走眼,对不起夜月罢了。”
司锦姩的嘴角抽了抽。
司老太太的眼光,有点差劲啊。
“所以,我姐姐是妈妈和谁的孩子?”
说来说去只是确认了司锦姩并非司夜月和傅沉郁的孩子,但是她的父亲到底是谁,还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在慕费一的提醒之下,司锦姩偏过头看着司澈:“傅沉郁知道我的身世吗?”
依照之前傅沉郁对她的态度,司锦姩觉得他应当是知道的。
而司澈的回答也印证了她的猜想,这让司锦姩松了一口气。
看她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司澈有些疑惑:“你很希望他知道?”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暗下来,被从海面上吹来有些凉的风影响到。
“当然,”
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他知道的话,到时候收拾他我就不用心存愧疚了。”
她的眉眼十分明媚,嘴角微微上翘,虎牙的尖尖漏在外边,与当年来找他帮忙的司夜月几乎一模一样。
“舅舅?”
见司澈似乎是因为她的话陷入沉思,司锦姩忍不住开口唤他。
回过神,司澈低着头摇了摇。
司夜月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他却还是会因为想起当年的事而失神。
有时候想想,这是不是该算作失败?
“夜月知道傅沉郁心中的算盘,也清楚只有怀孕才能避过这些麻烦……”
给傅沉郁生孩子是绝不可能的,只是想到和他亲近,司夜月都觉得恶心。
可她偏偏又极其厌恶社交,身边走得近的无血缘异性不过三人。
相爱却无法相守的慕辰,被老太太硬捆在她身边的傅沉郁,以及当年被她一句哥哥变成了司家人的司澈。
临时找外援显然是来不及,相比不知根知底的人,司夜月宁可找最熟悉的人。
“所以我妈妈……”
听到这里,就算是后知后觉的慕费一也发现了问题。
她和司锦姩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盯着司澈。
与慕景弦这一代的人不同,司澈身上带着一股天生的儒雅气质。
坐在那里看起来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是紧抿的嘴唇和起起伏伏的胸膛暴露了他的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