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姜医生,匾额我已经修好了。”
姜蓝停下自己手中正在配药的动作,诧然看向穿着穿着白衬衫抱着匾额进来的贺云。
姜蓝:“匾额修好了?”
贺云:“恩。姜医生,你看看这可以吗?”
姜蓝惊讶地发现贺云修复匾额的效果不比陈进康亲自修复的效果差。
姜蓝:“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贺云看向匾额上随着时间的流逝颜色渐失的金字:“《诗·小雅·楚茨》孝孙有庆,报以介福,万寿无疆。这是一块祠堂的祭祀匾额。”
虽然贺云是朝天门码头的搬运工,但欧小琴曾经说过,他们原本是书香门第。更何况贺云在搬运货物时还在看高数书。
对于贺云能够抑扬顿挫念出这块匾额上匾文的出处,姜蓝并不意外。
姜蓝意外的是贺云怎么会修复匾额。
昨天她没来得及问,今天她问道贺云:“你怎么会修复匾额?”
姜蓝问完,打算从贺云手中接过匾额。
贺云却避开姜蓝伸来的手:“这匾额很重。要放在哪里,我来。”
姜蓝默了默收回手:“那你跟我来。”
姜蓝领着贺云穿过正堂来到院落。
渝安堂是医学世家老中医姜德泽所创办,院落的古朴古香让贺云联想到自己曾经的家。
姜蓝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看向抱着匾额呆站在院中大黄桷树下的贺云。
贺云抬头看向眼前这颗树干需要两人合抱,树冠亭亭如盖的黄桷树。
他的眼中闪烁着对童年过往的怀念。
贺云:“自古以来重庆地名以黄桷冠之甚多。北魏《水经注》中记载,‘江水又东经黄桷峡。’其实……以前我家也有一株这样大的黄桷树。”
姜蓝去过贺云家,贺云家前面是一个光秃秃的小坡,根本没有高大的黄桷树。
姜蓝转瞬反应过来,贺云说的家是他年幼时的家。
姜蓝:“改明,你可在你家门前,栽种一颗黄桷树。今后入夏可乘凉。”
就在姜蓝与贺云说话的当下,神情颓废的万建国从房间里出来。
万建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老婆……”
姜蓝就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看向贺云:“跟我来书房。”
贺云收回落在万建国颓废脸上的目光,跟着姜蓝来到书房。
姜蓝:“你就把匾额放在旁边柜子上。”
贺云打量着姜蓝的书房。
姜蓝的书房内,除了有一股书墨香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药香不刺鼻,反而好闻。
姜蓝倒了杯水递到贺云跟前:“谢谢你,帮我修好匾额。”
贺云忙纠正姜蓝的话:“姜医生,该谢的人是我。谢谢你帮我妈治疗顽疾。”
姜蓝淡淡点头,走到匾额前,看向再次修复好的匾额。
姜蓝:“匾额在过去就像是宅子主人的一个标签。”
贺云接上姜蓝的话:“匾额在古代除了是宅子主人的标签之外,它还可以按照功能进行划分。比如说商业广告性的招牌,就像你们姜家宅子门口前的匾额‘渝安堂’。比如说这块用于祠堂祭祀祈福的匾额‘孝孙有庆’。比如说用于弘扬宗教的,我们路过寺庙的时候就能看到的匾额,就像我妈每年会去上香祈福的小什字罗汉寺。还有感叹风光美景的匾额,比如北京颐和园内的匾额‘星栱瑶枢’。”
听到贺云对匾额功能进行分析,姜蓝好奇地问:“你对匾额很了解?”
贺云避开姜蓝的目光,低头喝了一口凉水:“我也就是看杂书的时候,偶然间看过一些有关匾额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