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过后顾采薇已经重新换回了女装。 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亲自为陆景点茶。 只见她取出一只印有凤凰图样的茶饼,用茶碾碾碎,放进茶碗内。 随后先以沸水缓缓调匀成茶膏。 接着再加煮沸的泉水,用茶筅搅拌。 直至茶膏变成乳状,浮出鲜白色汤花,久聚不散,茶香也自杯中散溢开来。 顾采薇这才放下茶筅,端起其中一只茶碗送到陆景身前,笑道。 “来,尝尝看,这是专供宫内贵人们享用的凤饼,即便京师之中也很难喝到。” 陆景接过茶碗浅尝了一口,果然入口清冽,回味悠久。 就算是他这种先前喝茶就是保温杯加开水一怼的北方人,也能喝出这茶的不凡来。 “好茶。” “再好的茶,遇不到懂茶之人也与寻常树叶没有分别,就像是这院子里的花,开的再好,没人愿意看,也不过是孤芳自赏罢了。” 顾采薇望向陆景的目光灼灼。 “我可不是什么懂茶之人,我甚至说不出这茶究竟好在哪里。” “没关系,只要你爱喝就行,真正的喜欢不用说出口。”顾采薇眼波流转,却是比院中的海棠还要娇媚。 “与君一别,不知不觉已是两载,刚接到陆郎来信的时候,奴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将那封信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这才忍不住喜极而泣。 “之后便遣人去码头日日相候,奴并未说谎,小青跑来找奴的时候,奴的确正在与人谈一桩生意,但听说陆郎到了,一颗心便直接飞到了此处来。 “再无心聊什么买卖,索性便推后了那桩生意,立刻赶来了这里,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这才有了门前那出相戏来。” “辛苦了,”陆景放下茶碗,“短短一段时间采薇你又是为我置地又是帮我收购药材的,对了,你一共花了多少银钱?” “我身上有大概三千多两银票,如果不够的话之前我还帮皇城司杀了个逃犯,还有五千两赏银可以领……” “陆郎与奴也要见外吗?”不等陆景说完顾采薇便忍不住打断道,“陆郎放心,这笔银子对现在的奴来说并不算什么,而且这些东西本就是奴为陆郎准备的见面礼。” “你这见面礼未免太贵了点,”陆景摇头,“一码归一码,既然是我托你帮忙,哪有让你破费的道理。” 顾采薇闻言委屈的咬起了嘴唇。 她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望着陆景。 半晌后,陆景也有点撑不住了,不得不让了半步。 “宅子算你送我的,药钱无论如何我要付给你,你也别想着随便说个数蒙我,因为之后我自己肯定还要去买的。” “四千一百两。”顾采薇读出了陆景眼中的坚定,不得不无奈道。 “这么贵?”陆景闻言愣了愣。 他先前在邬江城买了半年的量也才花了一千两,而如今三个月的药量就要四千多两,整整贵出了八倍多。 “我问了几个做草药生意的朋友,他们都告诉我火灯笼草和白目蚕衣在去年年底就已经很紧俏了,之后价钱就开始一路走高,而各店的存货却越来越少。 “到现在市面上几乎已经很难买到,这一包也是那些朋友帮我努力凑出来的。”顾采薇道。 “好吧。” 陆景先前其实就知道百草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按原价卖他最后一批火灯笼草和白目蚕衣的。 只是没想到这份人情还不轻,竟然至少价值七千两。 想了想他忍不住又问了句,“那这房子呢?” “六千七百两。” “…………” “京城地贵之说由来已久,重城之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非熏戚世家,居无隙地。 “别说是普通百姓了,地方官员来京赴任,很多也都是在租房在住。虽然朝廷也提供了一批官邸,但根本不够分的,这其中最出名的还要数御史中丞祁大人。 “虽然有一定邀名的嫌疑,但祁大人如今官居四品,一家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