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暮,满城柳絮舞。 卫央抖一下手中的布袋子,里头有一天的收入。 叶大娘的声音在院子内响起:“卫央,快打烊吃饭。” 卫央应一声,正待关门时—— “且慢!” 有人低沉喝道。 卫央心下一跳,只见旁边绕出来两个汉子。 一个足足有六尺! 明尺,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卫央曾以为,尺便是尺何来差别,直到住在这里后,他才知道就算在一个朝代,尺度也是有差异的。 明尺常用大致有四,其一量衣尺,为最长,大约在三十四厘米左右,其二量地尺,约三十三厘米,营造尺再次,三十二厘米。 此外,便是卫央所常用的精工尺。 一尺三十一厘米多点。 此来那人身高六尺之余,生得满面虬髯,肤色铜黄,颇有雄赳赳的慷慨气概。 “贾香……贾大哥,请!” 那人回头道。 身后却钻出一个约莫五尺半,身材瘦弱留着山羊胡的老者。 老者目光微闪瞥着卫央。 卫央心头一震,莫非说的是…… 魔教贾香主? 叶大娘曾说,追杀他们的便有个叫贾布的好手。 “此人五尺身高,颇面黄肌瘦,山羊须,判官笔,常爱穿一身外黑里红的大氅,心思狠辣,杀人不眨眼!他便是贾布,东方不败的新走狗,神教江西分堂的香主。” 卫央耳边尤记着叶大娘叮嘱的,上下快速把贾布打量一遍,目光扫过那赳赳雄夫。 他叫杨莲亭。 宋长老曾说,此人乃神教甘肃分堂的帮众,不知怎么勾搭上贾布这等人,东方不败待杨莲亭颇有些亲近,然而,“此人功夫极其可笑,手下无三分力气,胸中无半点主张,却装出一副雄赳赳的英雄气概,最是能厚颜无耻、谄媚骗人的,不足提。” 只不过…… “噗——” 贾布刚走进大门来,忽然口中吐出一口黑色血。 杨莲亭骇道:“贾香主……” “杨兄弟!”贾布脸上蜡黄之色一闪而过,凶狠道,“不可走漏风声!” 杨莲亭看看卫央,颌下钢针似的胡须一颤抖。 此人一笑道:“他一个小儿懂什么。” 而后双手扶起贾布,却不料—— 嗖! 一根判官笔骤然自贾布氅下刺出去,擦着卫央的鬓角钉入了大门。 贾布低喝道:“小子,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卫央心下一紧面上不动声色,心中道:“不料这两个自己送上门来,只怕逃不过宋长老的铁掌。”口中却奇道,“你莫不是忠顺王府请来的高手?怎地不去忠顺王府呢……哎呀,你做什么的?” 此时,杨莲亭一把扯住卫央的手腕子,将他往门上一摁,卫央才“看到”门板上颤颤巍巍的兵器。 他当即便要大叫大嚷。 “杨兄弟,别动手!” 贾布嘿一声,一只手搭在卫央肩膀上,一双眼滴溜溜乱转动,脸上挤出一点笑,另一只手却拿出一块银子,大约有一两,呵呵道:“小兄弟,你莫慌,我们是好人。” 卫央挣扎道:“我家大人回来时候,还说杀死的瓦剌人是好人哩!你,你快放手啊,我家大人可是朝廷的把总!” 嗯? 怎么是把总? 厢房里作势欲发的宋长老惊道。 叶大娘低声笑道:“这孩子又用花钱买房契的那军官吓唬人了。” 宋长老不解。 叶大娘指着两人的面色,笑着摇下头。 他二人这些天已化妆成六七十岁的老人,叶大娘遮住脸上的狰狞,宋长老用木屑药材加上泥土掩盖住脸上的旧伤疤。 两人此时看起来只是两个寻常的老人。 宋长老一想,微微一笑道:“也好,正用这两个蠢货,遮挡我们买药的行踪。” 他一把推开门,收敛了气息,手中提着一根木棍,厉声道:“好贼子,你们干什么?放开他,否则我便去报官去。” 贾布与杨莲亭心下已是叫苦,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