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这个坐在爱心专座上打盹的大哥有多少头发的时候,她表哥终于想到了还有她这个妹妹的存在。
电话是打给陈逾司的。
“喂,你和我妹在哪呢?”
陈逾司单手拉着扶手:“没弄丢。”
车子在临时停靠站靠站停下,人上上下下,没一会儿纪淮被挤到最边边上,她平衡感极差,抱着扶手还有种随时被甩出去的感觉。
车停停靠靠,纪淮也不知道在哪一站下。手足无措感比老宅区时候还强烈,心一横。
没一会,陈逾司听见了人群里特别小声的一声:“陈逾司,你还在不在呀?”
纪淮问完,除了四周看过来的人,没听见回答,东看看西
看看也没觉得车窗外的街景眼熟。下一秒人群中伸过来一只手,拽着她衣领,把她拖了过去。
陈逾司:“下一站就下了。”
街景好像是突然一下变熟悉的,保安在小区门卫室里打瞌睡,零零散散的几辆车在小区里驶过身旁。
男生步子大,走着走着,纪淮就走到他身后了。
一轮满月正挂在天上,他走在一盏盏橘光的路灯下,身影从明又到暗。这个年纪,是风是月都好看,十八岁的人,干净晴朗。
当周日早上看见又准时早起的纪淮,蒋云锦百感交集。纪淮早起背了一遍语文,昨天的时候就把作业写完了,今天一整天很轻松,看看书,复习复习。
吃完午饭,要不是在纪淮的刺激下许斯昂还不会想要写作业的,在他看来,周五一回家就做作业的人都是狠人。
写了没半个小时,笔一丢,又开始打游戏。
不就几张考卷,到时候抄抄作业很快就能写完的。宁可抱着手机跟女朋友聊些没营养的话,也不肯自己做作业。
纪淮劝了一句,她表哥没听。
劝解的话被大姨听见了,蒋云锦叫她别管了:“随他去,这么混下去,他就是废人一个。”
纪淮没住过来之前虽然听闻过大姨和表哥的关系不好,但亲身体验还是和听说来得不同。
陈逾司写完作业去阳台的时候,纪淮还是那副样子,托着腮在看书。
“把这个作业拿给你表哥。”
纪淮起身走到阳台上,接过陈逾司手里的一叠考卷。没走两步又这返回去:“你说我表哥这是什么毛病呢?”
陈逾司顺手理着自己的花,拿着喷壶又对着花喷了两下:“你总要允许一个人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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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里最近播报校园绿化要进行维护,为了防止虫害,需要喷洒农药和修剪,警告学生都远离绿化带,更不要误食投放在各个角落里的治害药丸。还有全体师生努力迎对下周一要月考。
等大课间都结束了,纪淮才看见他表哥背着书包来上学,一边走路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饭。
陈逾司在等他:“能不能带着我的考卷早点来?作业都收上去了。”
“睡过头了。”许斯昂也没有想到三个闹钟都没有叫醒他。
“
阿姨没叫你?”
原本一大早需要上学就有够让人不开心的,现在提他老妈更让人身心不悦,许斯昂哼唧了一声:“她说我打娘胎里出来就是坏掉的,我反正早就无所谓了。”
他是真的无所谓,就连纪淮有次交作业看见他被老师劝导都是一脸‘事不关己’。
月考一临近老师压根不怕学生憋死,提前上课,拖堂下课。夏知薇起身,撅着屁股:“淮淮,你帮我看看我屁股还在不在?”
纪淮从随堂小测的考卷里抬头,卷着草稿本拍过去:“两瓣了都。”
夏知薇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紧张了好一会儿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