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舌头。
我的舌头已经被这杯墨水谋杀了。
世界上为什么要发明浓缩咖啡这种东西?
是魔鬼发明的??
安娜贝尔点点头,提起裙摆起身,因为苦咖啡,她的神情已经达成了与母亲一致的冷漠(僵硬):
“一,关于是否要对失态者欧文·斯威特施加软禁。”
欧文猛地抬起头。
“二,讨论办理卡尔·斯威特的退学手续,督促他进行家族联姻。”
卡尔的咖啡杯发出了尖锐的响声,那是因为他把它重重砸在了桌上。
“你这个——”
海伦娜投去视线,他的怒吼声哑在嗓子里。
“天呐。”
主母优雅地说:“卡尔,看来你的确染了些坏习惯。我听安娜贝尔说你很擅长延续斯威特家的血脉……而这个模样可吸引不到什么高质量的好女孩。看来退学接受重新训练的事的确该提上议程,以免你给斯威特家的名声带来影响。”
卡尔涨红了脸。但他缓缓倒在了椅子上。
——太好了,我就知道母亲会喜欢这种处理提案。
自春令营后就在筹备这事的大小姐轻咳一声:“当然,蒂珀原本也没有什么优良系统教育,退学并不会损失什么,亲爱的弟弟。在魔法学习上,我会为你指派很不错的家庭教师,他来自法师塔的——”
卡尔冷笑道:“哦,你闭嘴,臭婊|子。”
安娜贝尔僵住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胆敢——胆敢——这个——我要撕了他这张恶心的嘴——
海伦娜合拢指尖。
她没有出言呵斥卡尔,她从不呵斥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他们都需要被礼貌对待。
她只是对女儿轻轻提醒:“安娜贝尔。”
你知道你该做什么。
——不。
安娜贝尔从狂怒中清醒过来,她听懂了母亲的潜台词。
母亲在命令她执行“管理”的惯例。
但……只是句口不择言的脏话而已。
我们没必要和这种垃圾计较的,母亲。
我压根看不上眼。我不是他们可以评判的人。
无视讨厌的人就可以了,不是吗?讨厌的话当然是快快忘掉以免弄脏耳朵。
不行,不,那种做法不管看母亲做过多少次,我绝对——
“安娜贝尔。”
海伦娜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大小姐听出了怒意。
“我教过你什么?”
为什么我会生出这么一个软
弱的废物?
安娜贝尔从她的眼中读出了失望,她向来没办法承受这份冰冷的失望。
于是她轻微哆嗦着举起了法杖。
“卡尔·斯威特。请勿……失言。”
“你这个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而鲜红的火焰像荆棘那样攀升过卡尔的双腿,高温爆发出了致命的攻击力,魔法控制的火舌像动物那样舔舐着他暴露在外的皮肤,而那很快焦黑、迸裂、出血。
火星系的燃烧魔法是安娜贝尔最擅长的魔法。
火星系的燃烧魔法是每位斯威特当家人最擅长的魔法。
因为主人必须要向不敬的仆人执行惩罚。
火焰能伤害所有——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与龙——
火焰就是斯威特们无上的权力。
安娜贝尔握着法杖的手在发抖。
法杖理应不是权杖才对,权杖末端也理应不该染上血。
……她想吐,而那大概不是因为红牛的后遗症。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