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六月初二,祈瑞和秋水刚出发往京城不过两日。
冬华策马回府,分拣草药时,不小心划开了夏武玥衣裙一角。现正负荆请罪,曝晒于院内烈日下。
年十七,冰清玉洁,颇有兰香竹气的孩儿,虽跪而腰直,面色煞白,薄衣上红梅点点,不求饶,不哀啼。
夏由柯和夏武玥坐了两个上位,一个满脸玩味,一个半脸邪笑半脸轻啼。
一旁的祈愿忍不住,撑起身,半跪,“姐,冬华对上不敬,是该罚;弟妹不才,对属下婢女教无道,更该罚。”
“弟妹如此,真叫人难堪,快起来。”武玥起身向前走,半扶着祈愿,耳语道,“一介村妇,竟敢妄图攀枝。这般丑色,不知当初是如何欺骗了由柯。真叫人恶心。”
看到武玥手下不知何物,银光微闪,似春站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祈愿站起身,怀中拨浪鼓掉出摔在地上,嘭嘭。弯腰艰难捡起,转动,嘭嘭。
身前的夏武玥像快要瘫倒般扑向她,冷汗横流,面色发白。
祈愿大惊,怕被夏武玥推倒,忙后退两步。
同时,“刁蛮野妇。”夏由柯怒起,弹珠而出,正中祈愿右肩,祈愿右肩吃痛。
夏由柯冷眸未瞧祈愿一眼,抱起夏武玥,大步走向后院,又停住。
祈愿蓦地心生奢望,向相公望去。
夏由柯眼中闪着戾气,勾起一侧嘴角,“祈愿,等你胎落子下,我不妨好心告诉你,你的家人如今尸骨何在。”说罢,抱着夏武玥离开了前厅。
外间天雷滚滚,乌云密布,半点不见方才熊熊烈日、滚滚热气。看来雷雨将至,冲洗大地。不知何时能派了天兵天将,一同清洗这浸透了大地的鲜血和怨气。
祈愿死撑着的一口气迫出,失力跪倒在地,忽觉腿间冷液流出。身旁冬华已挣脱了荆架,与似春一起蹲在身旁,神情哀楚。
“冬华,让夏年备好热水。似春,找产婆。莫声张。办好了全部到我房间,有事吩咐。”
“是。”两人奔向了外面。
祈愿脸色发白,腹下传来阵阵阵痛,强撑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东厢的房间。
身后奔来钟叔,“夫人,是哪里有不适吗?”
祈愿摆手,“无妨。”
“是。你们快跟我来!”钟叔撇下慢慢挪动的祈愿,领了柳先生和另一位男子进了东厢夏武玥的房间。
夏年端了一盆热水到东厢,与夏由柯一行人擦肩而过。夏由柯回头,犹豫了半分,还是跟着钟叔他们走了出去。夏年保持神色淡然,入内,关上房门。
床边,祈愿已在冬华的帮助下,脱下了湿透的外衣,此时躺在榻上,浸湿了发丝的雨水顺着软枕步步漫延,痛觉从右手和下腹两处延伸,阵阵连心,祈愿浑身不住地抽搐。
“夫人,大人、钟叔、钟公子、柳先生和…夏武玥已经走了。”
“好。似春到了没有?让产婆在西厢等候,让她快进来。”祈愿咬紧牙关,想用两手撑着半坐起来,发现右手已经完全无法使力。
似春进了房间,三人守在床前。
窗外大雨磅礴,雷声阵阵,黑云遮天盖日,天色已与黄昏无异。房内灯烛昏暗,似春注意到祈愿伸出来的右手有擦破的伤口,多处血珠圆润,仍未干涸。
“夫人,这是?方才不是脱臼而已吗?”
“夫人独自一人回房的时候,再次见到红狐狸向她冲来,惊慌间摔倒,又怕伤了小主子,遂用右手支撑了身体。现在目测是擦伤和右手腕骨碎,夫人着急吩咐我们事情,我只能先给夫人处理了皮外伤。”
冬华跪地解释,身上衣裳同样湿透,衣上红梅已朵朵花开。
“我有紧要事吩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