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数,可这说起来值得骄傲吗? 这其中的龌龊,只有兵部那些大人们心知肚明。 每年,兵部都会要求制造多少兵器多少甲胄多少器械,不管需要不需要,都要做。 这是兵部那群大老爷们最大的利益来源之一,数量当然不能少,质量嘛...... 反正没人查。 假如每年朝廷拨款是五百万两,全部用于制作这些东西,保质保量的情况下,可能是五万套,从甲胄到兵器再到护具。 如果质量没有要求的情况下,还是五万套的数量,那还需要五百万两吗? 兵部得到拨款,上下克扣,到武工坊还是要克扣,真正用于制作这些东西的款项能剩下一百万两就是好事。 如此的大楚,不颓败才怪。 做皮甲的皮子,一层皮子切成三层,再说弓箭,甚至能混账到用芦苇杆来糊弄,只是看起来像是箭而已。 但是武库的那些人会藏,每年都把以前存的品质好的东西往外挪,把新造的东西往里边运。 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人装模作样的来查查,最起码场面上看不出问题。 可是以前存的好东西,早晚都有用完的时候,那些糟粕,早晚都有露面的时候。 不久之后,世元宫,东书房。 “去给王叔烧水!” 皇帝吩咐内侍:“为王叔洗去一身征尘。” 武亲王刚要拜谢,皇帝却拉着他的手走到一边坐下来:“王叔辛苦,先坐下来说话。” 他一摆手,甄小刀立刻就反应过来,转身出去吩咐朝臣可以散去,陛下要和武亲王多聊会儿。 东书房里只剩下了几个人,包括李尚和黄维安等人,他们都是皇帝启用的新人,如今大楚朝廷里的柱石。 “陛下。” 见朝臣大多退去,武亲王再次起身要叩首请罪,皇帝却叹了口气:“王叔,你在这样,朕心里会很疼。” 武亲王只好作罢,一时之间,场面就显得尴尬起来。 李尚站在一侧,不敢正眼去看,时不时的扫一眼那年迈的武神,心中生出一种戚戚之感。 他在崇文院求学的时候,武亲王曾经多次到崇文院授课,那时候的武亲王,看起来真的是仿若站在云端的天神。 哪怕那时候大楚也已经到处都有叛乱,可那时候也没有人觉得大楚会那么快就不行了。 此时李尚甚至从这位老武神的身上,闻到了一种腐朽的味道,这让他更加的担忧。 这样一位老人,还能扛着大楚走多久? 所以他又不得不想到了尉迟光明,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要叛逃。 陛下对大哥是那么的在乎,那么的重视,他看得出来陛下是真的把尉迟光明视为武亲王的接班人。 也许在武艺上,尉迟光明和武亲王差距还大,但是在领兵的才能练兵的技巧上,尉迟光明已经不逊色多少。 只要给尉迟光明一点时间,成为大楚的新一代武神绝对不是问题。 越想,他心里越难受。 皇帝对武亲王说,不用避讳李尚他们,战局到底如何,请武亲王明言。 于是,武亲王就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每一个听者的脸色都越来越沉重,乌云压顶一样。 李尚他们一直陪着武亲王到深夜,皇帝在期间甚至要亲自为武亲王搓背,武亲王自然不敢应允,但陛下的态度已经表达的格外清楚,那就是不管怎么样,武亲王依然是大楚第一重臣,无人可及。 深夜的时候,李尚乘坐马车回到自己家里,下了车回望皇宫方向,也不知道想了些,愣神了好一会儿。 进门之后就忍不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却吐不出一身的疲惫和满心的阴郁。 “大人。” 管事连忙上前:“有大人的一位老友,在书房已经等大人半夜了。” “老友?” 李尚的眉头皱起来:“何来的老友?” 管事道:“说是大人当初在崇文院的同窗,早早离开京城,今日才会特来拜访的。” 李尚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如今贵为当朝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