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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丽娜可怜巴巴,把手里几个毛票全递了出来。

    倒爷也是真卖不出去,急着回钱,皱了皱眉头,挥着手说:“行了行了,亏本大甩卖,全拿去吧。”

    一合计,陈丽娜一下子就花了十六块五,才不过买了一点点儿吃的而已。

    从兜里掏出钱来,她啧巴巴的叹着,小钱钱可真是不经花呀。

    等火车快开的时候,陈丽娜紧赶慢赶,才提着只大编织袋子回来了。

    “小陈同志,赶紧,再不走火车就要开走啦。”聂博钊一手抱着一个,肩上背后全是包。

    而传说中的扒火车,那阵仗,就跟突击上甘岭是差不多的。

    男人在大步流星的跑,女人拽着孩子在后面紧跟着。一节又一节的车厢,里面满满的全是人,光看那探在外面的人头,陈丽娜的头发都麻了,这样挤三天,怕是得给挤死在车上吧。

    不过,等找到车厢上了车,就骤然安静了。

    聂博钊买的是卧铺,一张卧铺票要二十多块钱不说,没有工作单位的介绍信,一般人是买不出来的。而那些小卫兵们呢,因为要响应领袖的号召,艰苦奋斗,勤俭节约,不搞资本主义浮夸的那一套,是宁可像鱼罐头一样挤死在前面的硬座车厢里,也绝不会进卧铺车厢的。

    所以,虽说前面的车厢里人挤人人贴人都快挤成肉饼子了,但是卧铺车厢里却只有寥寥的几个人,也都是各个大单位上上的工作人员们,当然也就格外的安静。

    挤了半天的长途汽车之后,三张卧铺可算是把几个孩子给解放了。二蛋和三蛋两个上到最高一层,就抱着枕头打闹去了。

    聂卫民还是一本正经的,跟个小干部似的,坐在下铺,不吃,不喝,头不歪眼不斜。

    他长的最像聂博钊,鼻子眉毛眼睛都像,俩父子大概在生气,就连生气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一个中二,一个愤青,陈丽娜心说,这俩父子倒是绝配。

    “都买了些什么?”聂博钊问。

    陈丽娜把编织袋子打开,先从里面掏出一只盒子来,揭着咣齿一声掀开,在上铺的二蛋顿时就把头伸下来了:“妈,这是饼干啊,饼干。”

    “我没饼干票,你从哪儿买来的饼干这是?”聂博钊惊呆了,而二蛋为了抢饼干,一个跟斗险些要从床上栽下来。

    陈丽娜分了二蛋三片,分了三蛋儿两片,轮到聂卫民时,分了他四片。

    但聂卫民吸着鼻子就别过了脸:“我不吃。”

    陈丽娜于是将盒子扣上,咔嚓一口,自己就开始吃饼干了。

    这个年代的饼干,还没有太多的香精添加剂,奶味儿也很纯正,酥的掉渣,是真好吃。

    再接着,二蛋又是一声惊呼:“这是麦乳精,奶粉,这是红虾酥,哦哟,这是大白兔,大白兔奶糖。”

    满满一大兜,竟然全是给仨个孩子的零食。

    “糖一天只能吃一颗,吃了红虾酥就不能吃大白兔,吃了大白兔就不能吃红虾酥。小聂同志,你要吃吗?”

    聂卫民最爱吃的就是大白兔,但这时候他还是好面子,坚持着不肯吃。

    陈丽娜也不说啥,给孩子们分完了,把编织袋一扎,直接就给塞到床下面去了。

    火车哐齿咣齿,陈丽娜带着三蛋儿睡在中铺,聂卫民独自占着上铺,而聂博钊和二蛋两个,则是睡在下铺。

    快要睡着的时候,陈丽娜叫聂博钊给摇醒了。

    这节车厢上其实没啥人,对面三张铺还是空的呢。一见聂博钊站在地上,陈丽娜还给吓了一跳。

    “小陈同志,你下来,咱们谈谈。”

    陈丽娜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要谈等到了乌玛依再谈吧,这火车上摇摇晃晃的,吵的人头疼,我还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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