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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二

    “青黛红云燕脂缭,珞瑛玉珰金步摇。”

    是从哪天开始我爱上了早起?

    啊,时日记不住,由头记得牢。半死不活耷拉了几下眼皮子,要死要活的又魇了几次。微凉的气息打在我额头上,奇异得一阵生理战栗,清醒得一塌糊涂。

    缓慢得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挑起怀哀披散在被面的一缕乱发,凑近鼻尖。似水似缎,微凉,嗯...从发尾一路嗅上去,檀木香让人舒服的不行。无知无觉间我已变成撑起上半身的姿势,被子中间撑开了点缝隙,怕钻进风弄醒怀哀,空闲的手立马压了下去。唔...手似乎离怀哀的脸很近啊,啧,好像还差一点。干脆凌空比划手指,虚虚照着他眉目描摹,脑子里在塞些杂事。

    无一处不称心,又是眉目最动人。

    修眉,长而略窄,形微挑,峰利落——今日怀哀休沐,要让他好好休息;挺鼻,虽高伏,却相较一般男子来的窄而秀气——怀哀昨日说薛侍中今日要上门拜访,自己便与薛夫人一道逛逛街;朱唇,手指停了停,视线有些挪不开,方才脸上藏不住的笑,生生被自己收敛地正经。慢慢俯身下去的,这个迷了心窍的人是谁啊,越凑越近,我只知道自己脑子里空白的很。

    近的呼吸都像交换着,慢慢塌身...

    “吱——”身子像突然抽去力气,我咻地一下钻回被子里,床板被我砸出一声脆生生的响来。故作镇定地望怀哀那面瞥一眼,怀哀眼睛转了转慢慢睁开眼,又密又长的睫毛缓缓吧嗒了几下,终于完全睁开,清亮亮的眼睛无声强调着怀哀完全清醒了的事实。怀哀一边撑起身子,一边给我掖好边角的被子。弄好了又拨弄整齐我压在脸颊的头发:“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心虚使我疯狂点头,冷静了一下才想起方才的声音应是侍女进了外箱等候差遣。心虚使我不敢多腻歪,赶紧梳洗。

    侍女侍弄完便撤了下去,我拿起挂在一旁的衣物,正儿八经给怀哀换上。这可是从侍女手上抢来的活,这种为自己谋福利的事,自然干的不亦乐乎。好歹被怀哀叫了一年份的“夫人”,他的一点起床气我还是知道的。症状太明显,想不观察出来,除了自戳双眼真没法。比如怀哀平时看我都是眼里带笑,半耷拉下来的睫毛盖着眼睛,雾蒙蒙的,又温又软。可早晨这个时候,怀哀的眼睛却全睁开,黑亮干净的眸子显出一丝锐利,未梳洗前甚至连话都不会主动说一句。虽然对我动手动脚行为的忍耐程度和平时一样——一样毫无下限,但总是有些...清冷?

    一边脑袋里想东想西,一边给怀哀搭上最后的外衫,绕道正面替怀哀整理细节——懂得都是懂,实则撩拨。比如打理袖口皱褶,捏捏手掌不过分吧,我低下头暗自笑嘻嘻,顺道从捏变成揉,刚要顺着上去,肩膀上忽然靠上一个重物。怀哀被我捏揉得泛了点粉色的手五指交叉穿过我的,另一只手绕过我的腰,将我望前一提。他下巴正枕着我肩,说话带起点气息,都像在我耳边起了个篝火,热的我有点慌,

    “今日你要出门,我替夫人备了件新衣,夫人可要看看?”

    刚要趁机搭上怀哀窄腰的手一僵:“好,当然要看。”我该为自己莫须有的心虚感到羞愧。

    角色交换,怀哀不像我,正经认真,还业务熟练,衣服细节处处整理精致。我反倒身体僵硬像块板板,眼睛绕过怀哀胡乱瞟,连身上新衣服的样式都没看太清,真是痛苦的享受啊。

    衣服换完,再是梳妆。怀哀在这种闺房之乐的事上是很乐意的,就是不自己出马,也要在一旁瞧着,我每每瞥过去他就冲我笑。未看他时,他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什么哪个官员疑似被上级穿小鞋啦,哪家夫人又争风吃醋啦,哪对小年轻互相看对眼啦,哪个小孩童调皮捣蛋惹到街坊......每每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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