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四宝,在石桌上一一摆放好,然后袖子一捋,开始作画。画了几笔,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自玉兰树上传来,她定睛一看,便见一只麻雀扑闪的从树上掉了下来,她飞奔过去,将笔往发髻中一插,用腾出的手接住了麻雀。
她仔细检查一番,才发现麻雀的腿受了伤,血从腿上的羽毛处缓缓渗了出来。她从怀里抽出手绢,小心地帮麻雀包扎好。可是,包扎好后,她便苦恼了,麻雀这会受伤了,不能飞,如何将麻雀放回鸟巢呢?
觅竹才进屋片刻的工夫,一只脚刚踏出门,便看见这样的惊悚的画面:南今夕头上倒插着毛笔,两手抓着树枝,裙子扎在腿上,像个布娃娃一样挂在玉兰树上,背上还绑了个小兜兜,兜兜里装着一只麻雀,此时正好奇地看着她。
觅竹慌忙跑过去,抱住南今夕的脚:“小姐,危险,你快下来呀”
“不会有事的,别大惊小怪!”
南今夕虽然武功不佳,但还是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的,爬树自然不在话下,她脚一蹬,一下就爬了上去。
她趴在树上,缓缓的往树杈处的鸟巢爬去,树她爬过无数次,这是她爬的最小心的一次,她生怕一不小心便将麻雀摔倒。总之,她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鸟巢旁边,她缓缓回头,伸出手准备抓背上的小鸟,回头的刹那,便见树下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着自己。
原来这颗玉兰树位于南今夕和南思询院墙边,虽然长在她的院落,但有一半伸到南思询院中。当下,她的位置正在南思询院墙的正上方。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南思询此刻正在招待上京的新朋友,而新朋友们却刚好看到南家小姐这么诡异的画面:南家小姐趴在树上,头上插着毛笔,背上着小布兜,兜里装着小鸟,小鸟从兜里探出头,好奇的看着外面。
南思询捂着脸,偏过头去,不忍直视。
尴尬,真是尴尬。
南今夕将伸出去抓鸟的手,缩了回来,心虚的冲他们招手,算是打招呼,这时背后的麻雀很配合地嘎了几声,南今夕将食指放到嘴边对着麻雀“嘘”了一声,麻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下面,竟很配合的闭上嘴巴。
一只乌鸦飞过,很应景的“嘎”了一声。
众人哄堂大笑。
南今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讪地笑了笑,她快速的抓住背上的麻雀,小心地放回鸟巢,便准备下树。
南思询率先反应过来,对各位作揖道:“让诸位见笑了……”随即对南今夕呵斥道,“臭丫头,还不快下来!”
听到呵斥声,觅竹吓坏了,她惊叫起来:“小姐!”
这一惊呼直接把南今夕吓倒了,她尖叫一声仰面摔了下去。令南今夕惊讶的是,她并没有掉到地上。她缓缓挪开捂着眼睛的手,从南思询怀里跳了下来。
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皓月般的脸庞,棱角分明却又透着一丝冷俊,乌黑的睫毛下,一双黑眸黑白分明,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好俊的一张脸!她睁着眼睛将男子的脸看了个遍,直到男子轻咳了一声,她才笑着收回眼帘。这时,她怀里的《夕月如雪》啪地掉出来,她匆忙将《夕月如雪》捡起来装进袖兜。
南今夕看着玄衣男子道:“公子看着好面生?”
南思询咳了一声,给南今夕使眼色:“他们是贵客,今夕快退下!”
南今夕装作没看见,接着问:“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玄衣男子:“公皙凌。”
南今夕还待再说话,却已被南思询架着住,他将她塞给了匆匆而来觅竹:“妹妹快回去换身衣裳吧。”
觅竹拽着南今夕,使劲地冲她眨眼睛,又指了指南今夕的头,南今夕这才意识到自己头上还插着毛笔,她讪讪地取下毛笔,对着众人回眸一笑,便随着觅竹出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