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扶着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伤口,“撞到哪里了”
薛嘉禾目不转睛地同那双寒星似的眼睛对视了半晌,莞尔一笑,“我没事,也没吓到。”
容决的眉没松开,他用松开的一只手在薛嘉禾被撞红的额角按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薛嘉禾说不请自己这会儿是什么心情,她顺着自己的心意垂脸掰开了容决的手,举着他的手臂仔细看了看伤口位置,“摄政王殿下倒是伤了。”
两人的距离本就很近,这一下几乎就是脸贴着脸了。
薛嘉禾轻缓的吐息打着旋儿从容决小臂上经过,他却是从背后开始将浑身的肌肉都绷了个紧,左胸口跟失了魂似的狂跳起来,叫他都有些怀疑近在咫尺的薛嘉禾是不是也能听得见。
容决还没有哪一次像此刻一样意识到萧御医那些话中所蕴含的深意。
他或许早有朦朦胧胧的预料,只是此刻那些预料才像被风吹散了迷雾一般地露出了真面目。
“你果然是”
恍惚间,容决听见薛嘉禾低低地说了什么,不及细听,薛嘉禾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臂,牵着绿盈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摄政王殿下的伤应当不碍事,让府中管家处理吧。”
容决几乎是直觉地知道薛嘉禾那句飘散在疯子中的话语十分重要,但薛嘉禾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带着绿盈便往摄政王府内走去。
临到了门槛处时,薛嘉禾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容决笑了笑。
“今日很好,多谢摄政王殿下招待。”她说。
容决愣了半晌才站了起来,他浑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自己手肘上那点轻微得不值一提的伤,脑子里回想的全是薛嘉禾这一日的变化。
蓝东亭他算个什么
同平日里所见的虽然多少有些不同,但今日在小甜水巷遇见蓝家兄妹,应当确实是意外。
毕竟蓝家兄妹来了就走,薛嘉禾也只同蓝东亭说了一两句话。
倒是最后摄政王府门口那场有惊无险的意外
容决搭弓射箭,稳稳命中八十步外的靶心,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他教薛嘉禾射箭那时脑子里便想着“一箭穿心”,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自己才是那被穿了心的靶子。
薛嘉禾回到西棠院后,换了衣裳又坐了许久,才从摄政王府前突然得到的认知里回过了神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容决还有那副微微红了耳根的模样。
一直以来,薛嘉禾坚信容决厌恶着和“薛”之一字有关的任何人,走了误区,因而对容决的判断也自然而然地走了偏路。
而今日,幼帝蓝东亭绿盈等等多方提醒,薛嘉禾又自己亲身试探过容决的反应,这时候她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就不是钻了牛角尖,而是蠢得不识人心了。
“原来陛下和你说得没错,”薛嘉禾低低叹道,“是我自己迷了自己的眼。”
绿盈正轻手轻脚给薛嘉禾盖毯子,听见她开口便笑道,“我当殿下睡了呢。”
薛嘉禾睁开眼睛,将落在自己腿上的毯子掖了掖,神色清明,“既然有了确信,陛下吩咐的事我会做的。”
绿盈转而给薛嘉禾倒水,她道,“还有好几日的时间,殿下不必焦急。”
薛嘉禾嗯了一声,两人耳语般的交流再次告一段落。
将这杯消食的茶慢悠悠喝了见底后,薛嘉禾才像是突然想起来地道,“明日萧大人来”
“正是。”绿盈颔首,“殿下若有什么要吩咐萧大人带的,我今日便去太医院让他准备好。”
“没什么需要的,”薛嘉禾缓缓摇头,“用得上的,我都已经有了。”
薛嘉禾在小甜水巷吃了一上午,回府之后自然略过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