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去,拉开椅子,铺好一张纸,开始写:
第一,找到那个能认出妖气的人,
第二,想办法赚钱,
写完了自己看看,又觉得全是废话。
于是又团一团,扔了。
事情是肯定首先要做这两个事情,但怎么做,怎么做到,却需要费些思量。
找人的事情要抓紧,但翎州城人口不少,又赶上现在流动人口最多的时候,天知道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不是本地人,现在又在不在翎州城里。
只能用心点,一点一点的去找,甚至是……去碰。
记得那天在街上碰到那人的时候,自己是去买纸的……对,崇光坊!
翎州城内三十六坊,其中崇光坊算是商业区,卖什么的都有,自己要找人,应该重点去那里多转转,多打听。
然后就是赚钱的事情,也必须提上记事日程。
虽说是穿越过来的,但有着脑海里的那些记忆,要说完全把母亲当成母亲,他还多少觉得有些别扭,却真的是颇觉亲近的,而妹妹,更是跟真的妹妹也差不多了——小丫头太可人疼了。
每天看着她们两个这么辛苦,又吃得那么差,周昂实在是一天都不想多等。
只是,过去那个周昂真就是个纯粹的宅男,记忆中的他,也考虑过不想继续闷在家里苦读了,想出去找个活儿做着,一边养家,一边慢慢读,但他这么想也不是一天两天,仍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
读人嘛,最好的路子就是做官,做不了官,做个刀笔吏也不是不行,再不然就教,再再不然,当个账房也是条路子。总之,就是都得跟笔墨挂钩的。
反正力气活儿是绝对不考虑的。
一来也没什么力气可卖,虚的不行,二来读人到哪儿都稀罕,明显更值钱,写写算算的活儿,又轻快挣钱又多。
明明能写会算,还要去做力气活儿,简直是傻!
想到这里,他忽然灵机一动,又从脑海中的记忆里拽出一件事情来——周昂的亲大伯就是在一家私学里教的,而大伯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叔伯大哥,则是在翎州县衙做刀笔吏。
说起这个,又有些过往的故事。
按照过去那个周昂留下的记忆来看,周家其实并不是什么世代香门第,只是祖父那一辈好像发了点小财,于是不惜成本地供两个儿子读。其中长子,也就是周昂的大伯,算是个中人之姿,但次子,也就是周昂的父亲,用现代话来说,就应该算是穷人家孩子里的变异者了——他特别聪明。
也正是因为特别聪明,所以他很早就认识到,按照大唐国的举才制度,如果身后没有家世撑着,单纯读的话,除非才华厉害到逆天的程度,否则偌大的一个郡,三年时间才举一位孝廉,一年也只有十位茂才,是很难轮到普通人头上的。
所以,在看明白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很快就转了路子,也不知道他当时想了什么办法走了什么路子,反正是年仅十七岁,就进入翎州县,做了县衙六房中刑房的一名文吏,而且三两年的光景,他就从无到有的织出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到周昂出生那一年,他已经是六房中户房的领班主事。
这个差事,据说油水很大。
然而这还不算完,周昂三岁那年,他老爹当时应该是也就二十三四岁,就一跃成为翎州县县衙的三名典史之一。
所谓典史,不是官而无限接近官,近乎是“吏”的巅峰了。
依大唐国官制,一县之地,万户以上,设县令,不足万户,设县长,令长之下,设县丞、县尉、县祝、主簿,分司各职。
这五个人,都是官。
别管官大官小,只要是官,就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场所。
除此之外,县衙里的所有文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