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纥干侍卫意欲何为?”过来很久,裴寂终于开口问道。
“党仁弘谋逆之事,皇上已经知晓,各位若还想举事,就请速做决断,如若不然”纥干承基道。
裴寂有些犹豫,他怀疑这是一个圈套。
“诸位大人如果真的有心救太上皇于危难,就请按照我的指示来行动,不要有半点折扣。”纥干承基又道。
接下来纥干承基开始安排,一条一条明晰细致,有条不紊,甚至连他们一会儿离开裴府如何避开耳目都考虑到了。
“你是皇上的侍卫,为什么要助我们?”等纥干承基安排完以后裴寂开口问道。
“为了报答楚王殿下对我的恩情。”纥干承基答。
半个时辰之后,纥干承基交代完了最后一点细节。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于是其他人纷纷拜别,各自怀着心思离开了裴府。等到人走光了之后,裴寂吩咐仆役端来一壶煮好的茶水和两个竹节杯,让纥干承基在对首坐下。
“你觉得这一次出手,胜算几何?”裴寂拿铜勺舀了一勺,倒在纥干承基的杯子里。
纥干承基想也不想,随口回应:“以如今之势,多半是飞蛾投火。”
“哦?为何?”裴寂的眼皮只是略抬了抬。
“李孝常和党仁弘都非名将,打仗的手段都很拙劣。靠他们吸引朝廷主力,恐怕大事难成”纥干承基说。
裴寂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双手捧起杯子,热气腾腾的茶雾让他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
皇莆云飞从裴寂府上离开以后,心里十分烦闷,一方面是恼恨郭应物,要不是郭应物想杀自己在先,自己要不会想过去郭府行刺,以至于失手被擒,落在京兆尹的手里。虽然被裴寂保了出来,但却要做他的马前卒。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计划本身就让他忐忑不安,诛杀当今皇帝,还政太上皇。这样的事情实行起来,可绝非写成隶书那么简单。皇莆云飞自问对太上皇并没有多么强烈的忠诚,他只是个单纯的武者,谁当皇帝,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卷进如此复杂、险恶的漩涡里来呢可惜现在已不能回头。
皇莆云飞挥了挥手,试图把这些烦扰的念头都赶走。他轻轻握着缰绳,让坐骑慢慢地走过一条与裴府相邻的狭窄小街。这里两边都是低矮的民房,屋檐下黑漆漆的一片,几乎可以碰到他的头。此时早已宵禁,寻常百姓各自都待在家里,周围一片寂静。这纥干承基是的安排,可以最大限度地掩人耳目。既然纥干承基说这条路很“干净”,那么应该是真的。
当这一人一马走到小街中间的时候,皇莆云飞突然感觉到背后陡然升起一道凌厉的杀气,稍现即逝。皇莆云飞反应极快,在回头的瞬间,手里的匕首已经化作一道流星,朝着民房的某一个角落飞去。“铛”的一声金属相撞,匕首不知被什么东西弹飞,斜斜没入一堵土墙之上。
皇莆云飞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刚才他刀随意动,出手迅捷之极,可对方居然能轻松挡下来。
“什么人?”他沉声喝道,双眼朝着墙头扫去。以他长年锻炼的如电目力,居然没觉察到任何动静。那个潜伏者在接下飞刀的一瞬间,就悄无声息地变换了位置,重新淹没在黑暗里。若不是刚才那一下杀气流露,恐怕被那人欺近到背心自己都毫无知觉。
一想到这里,皇莆云飞顿觉冷汗涔涔而下,通体生凉。他深吸一口气,从坐骑侧面搭着的刀袋里拔出长刀,紧紧捏住刀柄,摆出守御的姿势。
见皇莆云飞仍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那声音似乎又变换了一个方位道:“在下久闻皇莆不凡的大名,偶起了争胜之心。想不到被皇莆兄立时觉察,佩服佩服。”
“与王公子的快刀,张安世的慢剑相比皇莆云飞差之远矣——朋友何不现身一叙?”皇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