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山目送三包叔领着宋陌刀跟美少妇离开,一头雾水。
他也不想太多,开始认真忙活。
干妈之所以不能入韩家祖坟,则是因为在他六岁时候干爹韩锡侠说进城打工,却直接失踪到今时今日,不知生死。
韩青山还是有个目标的,找到韩锡侠,生,就回来把干妈的坟迁到祖坟里。
若是死,就把骨灰带回来合葬在一起,也一并迁往祖坟。
他拔草干净,也换好了坟头纸,想到已经模糊了印象的干爹,很是忧郁,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有了远行的能力,或者说做好了准备,可能要高考之后,去大学吧。
大学,还是很遥远啊。
“这个瘪犊子玩意!”
韩青山有些愤恨的往自己手掌心吐了两口唾沫,两手一撮,拿起搞头便开始翻土,一镐头下去像是带着干死韩锡侠的恨意一样,铁镐尽数没入土中。
扬锄头,挖土,翻土,敲碎土疙瘩,在一拖锄头铺整好土壤,可谓是行云流水。
生活的苦难能磨砺、促进一个人的成长,十七岁的韩青山已经是韩家村庄稼汉中的一把好手。
11点不到韩青山给最后一颗黄花菜浇过水,就已经全部种好了。
韩青山也没休息,又从箩筐里面翻出塑料袋子,一叠纸钱掏出来。
他用镐头在坟前画了一个半圈,然后点燃了纸钱。
“妈,出来捡钱了······”
火焰一下子烧起来,韩青山念叨着,一边用镐头拨弄着纸钱,等到都烧干净了,他就跪在坟前。
“妈,清明到现在一月多了吧,时间可挺快,你放心,我学习还是老样子,考重点大学不在话下,我问过老师,大学学费理工科贵一些,文综便宜一些,大概六千八千不等。”
“钱到是够用,就是进项少,高考完了,我寻思让三包叔给我找个活计,开学前赚些钱。”
“家里的地已经种上了,还是老样子,一半的地承包给咱家二叔种了,一半自己种,种的都是苞米,收秋时候好收拾,我自己都能搞定,妈你在下面就不用惦记了。”
“我还跟六叔学了些擒拿格斗,所以老妈你也不用担心我被谁欺负,到是半个月前跟同学打架,凭借擒拿手,双手一牵引,然后膝盖撞击,当时就把那小子给打吐了!”
“······不过后来人家家长来了,还嚷嚷着要找你算账呢,我想他找你可太难找了······”
韩青山说着到这里哈哈一笑,稍后便沉默下来,眼睛发红。
“妈,书上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为啥我一来跟你说话,就总想要掉眼泪呢?”
······
“妈,我回去了。”
······
韩青山说完扭头就走,克制自己眼泪不掉,出了几十米,才回头,见几个坟头苍凉寂寥,有一坟前满是橘黄色花朵,没有墓碑,只有木板,刻字太远根本看不清楚,但他心里记得很清楚,那三个字是罗翠芳。
······
韩青山花掉比来时更慢的速度走下北山。
进院子还没放下手中东西,一个脑袋就从墙头探了出来,吓了他一跳。
但接着这脑袋在墙头也不继续把身子探出来,只是以白水泥墙头为支撑,不倒翁似的,来回晃动。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韩青山转而发笑,赶紧冲脑袋招手,“二叔,别晃了,在晃脑袋脖子该抽筋了!”
韩二蛋终于探出了身子,他的衣服比韩青山穿的还要破旧,韩青山是旧的干净,韩二蛋则是又旧又脏。
韩二蛋年纪比韩青山大不了几岁,但辈分却高他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