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雍爱屋及乌,把张继兴推出来介绍道:“这是我儿子,也是你的表兄。”郗循连忙行礼:“表兄好。”
张继兴这人表面功夫一向做得极好,他扶起郗循的双臂,亲热地拍拍郗循的肩膀:“往后,你我便像亲兄弟一般。”
郗融郗冲相互使了眼色,对张大雍作揖道:“丞相大人。”张大雍抚了抚抚须,算是受了一礼:“都是一家人,不必要行这些虚礼。”他的年纪本来就比二人大,又位高权重,而且他俩只是郗道茂堂兄,终究是隔了一层,张大雍倒不会给他们特殊的礼遇。
郗道茂和女眷孩子们去了内堂,张大雍则和郗融郗冲在庭院里转悠起来。张大雍问道:“你们在乡下住得是否适应?可曾遇到些难题?”
郗融摇摇头:“父亲留下的田产已经足够我们生活了。”他是端方君子,真有事相求也是面露难色,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郗冲在一旁疯狂地使眼色。
郗融最后开口道:“实不相瞒,确实有一事相求。”张大雍淡笑道:“你但说无妨。”
郗融道:“却是为郗循那孩子,循儿一直住在乡下和我读书,在此道上颇有天分,以我的才学已经渐渐教不了。而且这孩子遭逢大变,父兄皆已罹难,仅剩孤儿寡母,我觉得这孩子需要一个人来充当父亲的角色。”
郗冲苦笑起来:“丞相大人想必也知道,我和二哥膝下都有不少儿女要抚养。”二人言至于此都已经是十分羞惭,按道理似郗循这样的孩子应由宗族近亲培养,万万没有让已经嫁出去的郗道茂和她的丈夫操心的道理。
张大雍沉吟了一会儿:“毕竟葳葳的父亲就这一条血脉了。也罢,就让循儿回到建康和他母亲住在一起吧,进学的事,便由我做主让他入太学吧。至于循儿少个父亲的角色,如今四境安宁,我久在建康,有情况我也会代为关照一二的。”郗融郗冲二兄弟都是大喜:“如此,真的是拜托丞相大人了。”
张继兴把郗循拉去了自己的院,一番交谈下来已经是熟悉了,他对郗循幼年丧父之事颇为同情,也能感同身受。
张继兴书房里藏书不少,让郗循眼前一亮,张继兴便大方地说:“循弟,有感兴趣的书尽管借去,一次多借点,便是明年给我也不打紧。”
郗循叹道:“我现在虽然和叔父在乡下读书,但叔父说我进展颇快,而且——”他的脸上露出苦笑:“两位叔父婶母都有许多弟弟妹妹要操心。”
张继兴笑了:“便是为这事吗?循弟,你还有母亲,在建康也有家啊,还有我们再。你也是官宦之后,回头我便去求父亲让你和我一起入太学,你我一起读书可好?”郗循自然是允诺,脸上自然多了几分笑意。
张继兴又提到:“循弟,你家隔壁原来的桓驸马府里新住进了一位大能,他是我父亲的同年好友,如今正任中书侍郎一职,还是我的武学师父。他不仅精通武学,还学究天人,是古学派传人。循弟近水楼台,可以向他多多请教。”
郗循听他这么介绍眼睛都发亮起来。张继兴和他闲聊了向雨田许多,突然面露苦涩起来:“循弟,如今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呗。”他话题转移得颇快,郗循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张继兴说道:“自然是润玉妹子,我父亲已然从王叔父那里把她的抚养权要了过来,今后便和我在同一屋檐下了。只是我是独子,要我和兄弟相处还好,和姐妹相处便没法子了。你是她的亲表兄,你可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郗循自然是犯了难:“我人在乡下,也许表妹变化颇大我也说不准。表妹性子很好,我真不知道她不喜欢什么,但我知道她喜欢吃甜食,还和我说过不光要吃,还要学着自己做。”
张继兴心中暗喜,面上却不露分毫,指着窗上的贴花道:“这我倒是深有体会,润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