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女子所有的病房走去,走过几个朋友身边时,他们看着我。我说:“走,去看看她。”他们只是看着我,好像没有要去看她的意思。而且他们的眼神都有点怪。好像对于我的热心有些什么想法,难道我的热心不正常么?我走进病房。回头看像身后,他们竟然一个都没跟来。这让我更怀疑我是不是太热心了。不管了,我的目光开始向室内寻找。这病房怎么这么暗?我总算看到一张病床上卧着一个身穿格子病服的女子。来到她身边,仔细看,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不是那被我救起的女子。她已经变得很干净了,可是却像哪里不对劲。我想问问她什么,可又不知该问些什么。这时她好像从迷茫中稍稍定了定神,微张的眼露出一丝喜悦。我以为她会说感谢的话,可是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发出轻微的哼哼声。然后她的眼睛张得大了些,定睛看着我,看了好久,然后就又紧闭了起来,眼角好像在抽搐,并且好像还有泪滴流出。我仔细端详了她的脸,秀美而苍白,并未因为刚才施的过程中的拖曳而有擦伤。不过我很清楚地记得,曾经不小心让她的脸刮蹭过河岸的。我并没有细想,看到她还好,就想转身离开。可忽然不知为什么,又走上前用手探向她的鼻端,想试试她是不是在喘气,是不是喘得有力而均匀。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产生这个念头的。当我的手就要伸到合适的位置的时候,她的眼睛又忽然睁开了,同时嘴里说了一句:“你不该把我带回来。”我怔了怔,连忙问:“什么?”她又紧闭双眼,看样子再也不会说第二句话了。我不由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门口,边走边不时回头望向她,出门前,我说:“千万保重!”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并不知道她到底是自怎么弄到那个地步的,难道她还会是自己那么做的么?怀着莫名其妙的一点担忧和迷惑,我走出来,然后我就又看到朋友们奇怪的眼神,好像还有点同情我的样子。当我们走出医院,已经深夜了。同事的老公对我说:“看来你还不知道那女的怎么回事吧?”我说,“不知道。你知道?”他叹了口气,说:“你进病房后,医生和我们说了些话,我想你会想听听。”
我忙问:“医生说什么了?”“医生说,她们医院已经不只一次接受过这个女子了。每次都是有人在那河床里把她像今天这样送过来的,可每次医院给医治之后,都没有人来认领这个人,本市的电视台已经多次播过这件事。医院若不是迫于公众舆论的原因,是不会这么免费救她这么多次的。”我忙问:“她是在自杀么?”“据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很特别,医院并不能查出她的身体上有任何危险的状况,可是就是来时显得很虚弱,而每次给她清洗并做了基本的处置后,没等进一步观察,她就走了,没有看到过她什么时候走的。”“走了?这种情况如果多次发生,那为什么就不能采取措施找人看着呢?”“看了,甚至请过民警帮忙,但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就像忽然就平空消失了一样,而不久就又有人在原来的河床里被别人发现。到后来,几乎这儿的人都知道这回事儿了,所以见到她躺在河泥中,也不再有人在意了。”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儿的人对待她是显得那么冷漠了。我忽然想要返回医院,要去再看看我能不能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希望自己能有办法令她不再从医院消失,然后再出现在那脏泥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可我周围几位朋友已经再次露出刚才在医院门口时的奇怪表情来,而且显然是要阻止我,或者任由我自去,而不会再陪我去了。我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一定要去看看,于是我一个人走向医院,而朋友们说他们会在旅店等我。我的那位同事姐姐还特意靠近我,轻轻对我说了句:“别太天真了,实际点儿没错。”她是什么意思?我不禁有些恼怒。我真得只是关心一个可怜人,你可以说我是爱心泛滥,但不可以把我看得这么俗吧。带着些许不快,但更多的是坚决和自信,还有点大义凛然,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