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无声,李恪与我相识不过月余,用情至深四字如何当的起?可如果宠爱一个妃嫔,李恪这样亲力亲为的照顾,又有些说不过去。想了一会儿,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觉得太阳穴疼的更厉害,索性将这些恼人的思绪撇开。目光望向窗外,堆在院中的菊花早已被薛嬷嬷收起,桂花树的枝叶黯淡无光,尽是苍凉萧索之意。
如是在房中待了几日,胸中越发郁闷,似被大石压着一般。侍奉的杏蕊十五六岁,见我烦躁,清声道,“花园里的红梅开了,奴婢去摘些回来,给美人解闷如何?”
我眸中一亮,立刻命杏蕊拿来大毛的披风,穿上保暖的羊皮小靴,就要出去。薛嬷嬷拦不下来,拿一双眼睛恶狠狠的剜了杏蕊几眼。杏蕊委屈的眼圈通红。
我笑道,“她是怕我闷,想找个乐子逗我开心。太医让我静养,却没说一定要在房中待着。更何况,你们将门窗关的紧紧的,一丝风也不透,病气凝滞,更加不好了。”
“美人这张嘴千般伶俐,老奴说不过你。”薛嬷嬷见我执意要去,只得拿来风巾和手炉,命桃蕊、杏蕊好生跟着,在梅林中走一走便回。
我一一应了,兴致勃勃的出门而去。
清冽的空气涌入肺腑,顿时令我精神一振,多日积累的浊气一扫而空。沿着花园甬路一步步行去,树叶落尽,一蓬蓬枯枝如同剑戟,姿态昂扬,蓄势待发。靠近梅园,远远的便闻到一股幽香,及至转入月洞门,登时眼前一亮,上百株梅花开的如火如荼,将半爿天空映的红彤彤,几乎要与天边的云霞相接。
“此等好景,正该拥炉围坐,青梅煮酒,高谈阔论。可惜无雪,若下一场鹅毛大雪,就更好了。”我叹道。
话音方落,远远的竟传来附和之声,“方才我说这等好景,竟然无人观赏,把满园的梅花都辜负了。言犹在耳,便有人与我们想到一处。可见咱们王府确有风雅之人。”
“妹妹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拐着弯夸自个儿。不知哪位姐妹,若不嫌弃,可来此一聚?”
听声音,像赵美人和应美人。
转过几株梅树,果见赵楚楚和应颜坐在凉亭中,两人皆穿着大红猩猩毡羽毛缎斗篷,围着昭君套,束着五色宫绦,当地摆着铁炉、铁架、铁丝蒙,石几上摆着酒壶酒杯,竟是一边喝酒,一边吃烤肉。而亭中除了她们,竟有一男子与她们对坐,看身形却不是李恪。
王府妃嫔,怎敢私自会见外臣?我心中疑惑,定睛看去,那男子虽穿着便服,却气宇轩昂,英姿勃发,正是那天落水时将我救起的护卫。
赵楚楚和应颜见到是我,脸上也露出诧异的神色。终是应颜起身,笑道:“原来是青青妹妹,听说前几日妹妹落水后卧病在床,想着前去探望,又怕打扰妹妹休息,不想竟已大好了。若不嫌弃,何不一起坐坐?”
我略一迟疑,赵楚楚已起身,微微一笑,指向那名护卫道:“这是我哥哥,王府护卫军参将,赵霆钧。”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赵楚楚的哥哥,难怪可以出入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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