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屈若虹到市上买了一只八斤多重的芦花公鸡,提回来时珠儿正侍候老人在院内乘凉,屈若虹假装脱手,大公鸡喔喔大叫,扑啦两只翅膀满院乱飞,吓得珠儿面如土色,往老人身后直躲,老人虽内力不继,武技尚在,一伸手捏住公鸡脖颈,用力甩给屈若虹。这时,居灵和梁归燕正站在老人面前,看老人印堂上有一条弯曲红线,像小蛇似的在肉内蠕动三次。
中蛊与中蚀血毒不同,中蚀血毒者眉心微有血丝,随时可见;中蛊者眉心虽有血影,但时隐时现。且伸缩不定,鲜红欲滴。
居灵向包世仇点点头,转脸对梁归燕说:
“梁姐姐,我会杀鸡,你去拿只大碗来。”
梁归燕答应一声,向厨下走去。屈若虹看珠儿抖抖索索站在一旁,面白如纸,嘴唇发灰,眼里满是恐惧之色。
不一会儿,梁归燕拿来一只花瓷碗往地下一放,居灵从屈若虹手中接过公鸡,右手一弹,从小指甲里洒落碗底一点黑色粉末,两指捏住鸡头,咯噔一声,将鸡脖扯断,鸡血滴进碗里。鸡血淌完,居灵把鸡一扔,端起碗走到老人面前,笑盈盈地说:
“老爷子,你喝一口鸡血,病立时就好。”
老人一愣神,回头看看儿子和儿媳。梁归燕说:
“爹,这是五毒教的居姑娘,专治蛊毒。”
“蛊毒?我中的是蛊毒?”
老人半信半疑,刚要伸手接碗,珠儿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居灵身旁,抱住居灵小腿哭着哀告:
“仙姑,仙姑饶命,千万别杀死我的本命蛊,我没有害人心,我还天天给老爷子止痛,饶命啊,仙姑,”
居灵冷冷地说:“起来,你自己收蛊,还是我替你收?”
珠儿磕了个头,爬起来,连连答应:“我收,我收。”
梁归燕接过血碗,居灵二目凝神,站近老人身旁,看珠儿面对老人,双目紧闭,喘息有声,忽然双手扶地,身躯倒立,披头散发旋转不已,半盏茶后,突又一跃而起,撮唇如吹火状,对准老人印堂重嘬一声,老人觉得眉心如中针刺,痛得浑身一抖,立感多日昏乏爽然若失,睁眼一看珠儿,正跌坐地上,闭目不动,面红耳赤,汗如雨下。
居灵对梁归燕说:“那碗鸡血,你和屈大哥分喝了吧,一辈子不怕有人对你们下蛊。”
屈若虹夫妇喝完鸡血,珠儿才慢慢站起来,伏在地上给老人磕了三个头说:
“老爷子是好人,珠儿一辈子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一听此言,在场诸人无不诧异。居灵问: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下蛊害屈老爷子?”
珠儿说:“我妈叫我下的。”
此话一出,更使诸人如坠五里雾中。
老人忍不住问:“你妈是谁?”
珠儿说:“我妈叫五月。”
老人大吃一惊,激动万分地叫了声:“五月!”
三十年前,屈如伸曾在苗疆一座悬崖上救过一个苗女,名叫五月。她因上山采药,失足追下悬崖,幸被峭壁上粗藤托住,呼叫半日,已近绝望,巧遇屈如伸路过,将她救出,当晚,屈如伸寄宿五月家中,次日离去。临别时,五月赠屈如伸一朵山茶花,屈如伸为报盛情款待,回赠五月一颗明珠,一别从未再会,何来如此刻骨仇恨?
屈如伸一说经过,居灵就知是因为屈如伸不明苗家习俗,闹误会了。果然,珠儿恨恨地说:“你知道一个姑娘送人茶花的用意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珠儿吗?”说着,从颈下抽出一根绿丝带,丝带上系着一颗猫眼大明珠。
屈如伸一眼便认出来了,正是自己当年送给五月的那颗珠子。
珠儿热泪滚滚地说:“按苗家习俗,你接了我妈妈的茶花,就是接了我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