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般的改造,我们只能像裱糊匠一样,哪里破了便设法堵住,尽量不让风雨飘进来。倘若我们抱着这个人搞得定的念头,就可以不尊重他,尽情羞辱他,那么今天得罪的是鲁挺,明天得罪又是张挺,王挺……”莲花道长道:“久而久之,我们真的就成了人人都想杀之而后快的独裁者。”
德兴方丈挠了挠头,笑道:“白天鲁挺已经吃了我们一巴掌,是时候让他吃几个甜枣消消气了。”苏云松喝了几口粥,道:“岳重天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德兴方丈道:“真他娘的奇怪了,整个江湖闹得天翻地覆,他竟然似缩头乌龟,也不出来浑水摸鱼,趁火打劫?”苏云松道:“因为他也吃不准司马逸是不是我们扔出来的诱饵,据我所知,岳重天并没有做好与我们全面开战的准备,所以哪怕明知是天大的机会,亦不敢轻举妄动。”
莲花道长道:“可是魔教妖人又想做甚?按理说他们捡了便宜,应该见好就收,咱们也有下台阶的借口。那东方一鹤赖着不走,据守孤山,不是摆明要与我们决战吗?难道他不明白他孤身一人,又怎能与我们对抗?莫非……莫非……”他放下筷子,右手一拍额头,叫声不好,道:“敢情魔教和岳重天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故而有恃无恐,胆大妄为。”德兴长老皱起眉头,喃喃说道:“倘若魔教与岳重天联手,恐怕对我们大大的不妙了。”
苏云松怔怔地坐着不动,看着桌上忽明忽暗的灯火,他的心情亦似这飘忽不定的灯火,额头不知何时沁出了细密的汗水。他一生之中做过无数次选择,却从未似现在一样犹豫不定,难下决心。一旦他棋差一招,迎来的便是死亡,别人可以保全性命,唯独三巨头不能活。德兴方丈和莲花道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并不催促。他们多年的合作,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相当奇妙,甚至比自己妻儿的关系更默契。他们被利益权力捆绑在一起,相互渗透,宛若一条绳索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过了一会儿,苏云松阴沉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德兴长老和莲花道长也笑了。他们相处多年,早已了解苏云松的性情,他一笑起来,说明心中已经十拿九稳,事实上他也从未让他们失望过。苏云松道:“他们决不会联手合作,因为他们相互竞争,视彼此为对手。”德兴长老道:“那东方一鹤既然要和我们决战,为什么又要退还黑材料?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真是他奶奶的令人头痛。”
莲花道长道:“东方一鹤现身江湖,只有一个目的,沉寂多年的魔教又回来了。”说到此处,脸上肌肉抖动几下,一股苦水自胃里倒翻上来,又酸又涩。他们当然知道魔教决不是只喊一句:“各位乡亲父老,俺又回来了”的口号,做这个江湖的主人始终是魔教的追求。魔教销声匿迹的这些年里,多半是在做一件事,积累力量,算准机会,给予武林盟致命一击。涌入屋内的烟雾与碗中白粥的热气交汇融合,三巨头的面孔一片朦胧,说不出的诡谲。
魔教推倒重建,杀尽天下坏人的残酷手段,与岳重天相比较起来,岳重天堪称温柔善良。岳重天所推行的变革,至多拿掉他们一部分的特权而已,并不会危及到他们当下的地位,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享受。但是一旦魔教颠覆武林盟,不仅要剥夺他们的权力,剥夺他们的财产,而且还要将他们送上断头台。三巨头面面相觑,一时无语,皆是满脸无奈,厌倦之极。莫非他们已经承认失败,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
苏云松嘿嘿冷笑几声,狠狠的说道:“眼光果然毒辣,这一刀插得真狠。”魔教算准了武林盟所有的精力放在对付岳重天上面,出手自是准确狠毒,宛如一下就扼住了人的喉咙,蛇的三寸,绝不会给他们任何喘息翻盘的机会。他们几乎可以肯定,魔教此次定是倾巢而出,只是不知隐匿何处,等到时机成熟,相继现身,教他们应接不瑕。德兴方丈铁青着脸,叹了口气,道:“输得一败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