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後,雨蒙。
两名十来岁的小孩在衡山山脚飞奔着,水气沾湿了裤管。
男孩跑在前头,但气喘吁吁,上起不接下气。
女孩穿着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俏脸清秀可爱。她神色自若地跟在男孩身旁,时不时往後眺望,两人之中,显是男孩轻功与内力稍逊於女孩。
“刘芹你就这麽落跑啊?”女孩嘻嘻笑道。
“三十六计,走为上着。”刘芹回答,脚仍没停下。
男孩名叫刘芹,是衡山派刘正风么子。
刘家在衡山城内是小有名气的仕绅,官府与武林正道均有深交,刘芹的武功既是家传,也属五岳剑派中的衡山一脉。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东窗事发就放弃呢。”
“千金之子不死於盗贼,非非你懂什麽。”刘芹上气不接下气仍不忘与女孩斗嘴。
“原来你是刘家的千金,失敬,失敬。”
女孩顺着刘芹的话讽笑了刘芹一番,伸手往他脸颊刮羞。
她的爷爷与刘正风是好友,长辈深谈,无聊的总是晚辈,两人总爱打闹在一起。
刘芹在家中被受宠爱,这古灵精怪的女孩闯入让他很是头疼,因为每次她都会带来新的麻烦。
这次下山就是要两人想法子惩治一个淫贼,这可苦了他这武学生手。
然而刘芹却又被这落落大方的女孩吸引。
若不是她一直以武功捉弄刘芹,恐怕刘芹这一生都没想到要碰衡山剑。
“韩信也曾受胯下之辱”
刘芹才正打算高谈阔论一番,陌生男子的声音在背後响起。
“想跑?”
声音响起的同时,刘芹也感到自己衣领被拿,身子连衿被高高提起。
刘芹与一张消瘦磊落的脸庞,对上了眼。
“老子百里独行田伯光怎麽能让两个乳臭未乾的兔崽子溜走。”
女孩见刘芹被捉,双手一翻,两柄短剑握在手中戒备。
刘芹眼睛一眨,开始想着要如何脱困,口中已先恭维起这抓住他的少年田伯光。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什麽‘千里’实在太小觑你了,我们刚可是跑了将近万里啊,田大侠堪称是万里独行。”
刘芹与曲非烟从山脚跑上衡山不过十里,他俩在客栈厨房下药後随即跑开,未料田伯光居然能知道是他俩下的手,而且追上他们,田伯光的轻功当真独步江湖。
“哈哈,这马屁可拍得真响。可你们这两小兔崽子居然在老子的食物里撒巴豆粉,活腻了是不。”
“我看这位大爷面颊蜡黄,肝郁气滞,是便秘之象,所以加了些巴豆,让你舒畅一下。”
刘芹道。
“何者老子应该谢谢你了。”田伯光翻起白眼。
田伯光还正因为拉稀而苦,就在方才还在草丛中解决,此刻未散毒乾净,小腹仍隐隐作痛,听刘芹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当真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这小子说得不错,自己最近当真是大鱼大肉惯了,茅房也蹲得久了。
“不谢不谢,记得多吃蔬菜。”刘芹恭敬道。
“大夫有什麽推荐的蔬菜吗?”田伯光道。
“正所谓一天一檎果丶大夫远离我。檎果是好物。”
“哈哈,你这兔崽子可真会胡说八道,这一天一檎果是你想出来的吧。”田伯光道。
“我确定我时常听人说啊。”刘芹道。
“为何要在老子饭里下药,不说老子一刀斩了你们的小脑袋瓜。”
田伯光抽出单刀在刘芹面前虚晃了晃。
女孩插嘴说道:“和殷姐姐有婚约的谢无忌拜托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