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出了病房,靠在走廊的一堵白壁上,汹涌着的情绪让他差点窒息。
他想,她看着无害,其实心肠很狠,对他,包括她自己,都是这样,因此,他无法根本逼她说出她内心的想法。
都说人是怕死的,但她并不,她仿佛准备不要命似的。因此,她让他感到惊恐,总是害怕她会丢下他,撒手离去。
怕她出什么事,刚刚他将车子开得飞快,刚刚见起色的脚又严重了,走起路来都阵阵发疼,可他不愿她看出来,就尽力把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稳,尽管那样会很痛。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医生,有护士,有病人,有家属。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孤独。
“怎么回事?悦怎么样了?”他看到李施快步走过来。
“没什么事,她醒了,你进去看她吧。”他说,说完就走开了。
李施见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心中的感觉说不上来,他给人的感觉,像一头受伤的狮子。
她知道自己想错了,尽管她希望他对自己的妹妹好一点,但那也需要长时间的相处。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去找名悦的病房。
听到开门的声音,名悦以为慕北回来了,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李施。
她抿了抿嘴,无辜地挤出一个笑。
李施站在她的身后,也没有太多的激动,用平常的语调说:“流点血虽然死不了人,可是若是要输血,很难找合适的血型。”这才是关键。
为什么要活着?名悦的脑中只是反复出现着这几个字,她几乎要脱口说出来了。但想到那对于李施是一种折磨,只是柔声说:“我也不知道,会流这么多血,我就是切菜的时候,一不心切到手了。”
李施若有所思地坐下来,盯着那些切得如花瓣一般的苹果,应该是很用心了。这样的人,如果用心设局,也是很可怕的,让人不得不防。
名悦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看她眉头皱着,就起身拿了一些苹果递给她,“姐,别愁眉苦脸了,我下次心一点就好了。我身体健康着呢,还等着长命百岁呢。”
“别笑嘻嘻在我面前装傻,你知道没什么用。”李施吞了一口苹果,狠狠瞪她一眼。
名悦就用被子捂着头,不悦地抱怨:“姐,你好凶,我是病人诶,亏你还是医生呢,一点医德也没有。”
见她这样,李施不由也笑了,直接上去掀她的被子,名悦就死命地扯着不放。
李施在一旁狂笑,“好了!像个孩子似的,出来吧!”
“那你不能再骂我。”名悦依旧躲在被子里支吾。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你虽然没说出口,但心里就是在骂我。”
“那也是你活该。”
“我什么也没做。”名悦说完,她c就想起了钟承铭,于是声说,“我前几天见到钟承铭了。”
“他刚刚回来。”李施说。她坐到一旁,正好电话响起了,接了一个电话,“主任找我有事,我先过去了,多注意身体,我的事自己会处理。”
名悦无奈的笑笑:“知道了。”一会儿又说:“又不是什么病。”她说得很轻,但这样静的病房,谁都可以听得清楚。李施微微停了一下,出去了。
名悦一个人等在病房里,空荡荡的病房,让人心中有些凄楚。
慕北去了很久,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干什么去了,就想着去找他。
本想打电话给他,可她手机不在身上。于是出了病房,去缴费的地方找他。
收费的人告诉她,医药费在登记时就已经付了。
她愣了一会儿,他并不是去交医药费了,只是躲出去了?那他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