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刚刚才会阻止她继续解释,不让她说下去,怕她说的不是自己想听到的。
他比自己所想像的更怯懦。
一念及此,傅明泽苦涩地笑了,就这样坐在狗屋前,看着月光,一夜到天明。
隔天吃过早餐,傅明泽便陪着江雪一起去医院探望江成君,两人带了珠姨炖的鸡汤,江雪要亲手喂父亲喝,却被他拒绝了。
“你爸是肝病,不是手受伤好吗?我自己可以吃。”江成君一脸尴尬。
见他还能幽自己一默,傅明泽安心许多,他看向江雪,她似乎也觉得莞尔,嫣然一笑。
“好,爸自己喝,我去楼下花店看一看。”
江雪总觉得病房里没有花花草草就好像少了什么,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去买一束鲜花来插瓶。
江成君乐得赶女儿离开,他刚好有话想私下对傅明泽说,江雪一走,他立刻放下汤碗。
“江叔不喝了吗?”傅明泽有些担忧。“是不是胃口不好?”
“放心,我胃口好得很,早餐都吃了两碗稀饭呢!”江成君笑。“我是有话想问你。”
傅明泽意会地点头,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江成君细细地打量他,见他经过几年历练,眉宇越发显得从容,赞许地点点头。
“我前阵子看商业杂志,看到有关于你的报导,你这几年在新加坡混得不错啊!都能上杂志专访了。”
“还好,托江叔的福。”
“哪是托我的福啊?难道我还能请杂志记者去采访你,封你为青年才俊吗?”江成君呵呵笑。
傅明泽也淡淡地笑了。
江成君看着他,忽地叹口气。“明泽,你回来帮我吧!”
他闻言,一凛。
“我知道那时候我答应给你五年的时间,不过江叔现在身体这样,怕是有点力不从心。”江成君顿了顿,神情略微黯然。“在你面前江叔就坦白说了,虽然医生说这病开刀后还是很有希望的,不过……也很难说,我放心不下雪儿。”
“江叔。”傅明泽握住江成君的手。“你一定会痊愈的。”
“希望如此。”江成君反过来拍拍他的手。“怎么样?你愿不愿意现在就回来帮我?”
傅明泽沉吟不语,江成君以为他是想拒绝,不禁焦急。
“你是不是担心公司的人说闲话?江叔早就想好了,等雪儿大学毕业,就马上宣布你们的婚事!”
“什么?”傅明泽震撼,墨眸忽明忽灭,似是难以置信。
江成君微笑。“别告诉江叔,你不想娶我的女儿,我早就看出来……”
“爸!”一声尖锐的呼喊打断房内的对话。
两个男人同时一怔,望向声音来处,去而复回的江雪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口,娇容刷白。
“雪儿,你不是去买花吗?”
“我回来拿钱包!”江雪嗓音发颤,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不能强迫明泽娶我!”
“我强迫他?”江成君惊骇。“这哪是强迫啊?他能够娶你是他的福气……”
“才不是福气!”江雪驳斥父亲,眼眶隐隐泛红。“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不能为了想把明泽留在江和,就勉强人家当你的女婿。”
“这哪能算是勉强?”江成君咕哝。“我看他乐得很……”
“爸!”江雪气得快哭了,她怕自己当场崩溃,急急撂下狠话。“总之我不准你这样做!”
语落,她匆匆转身离开。
江成君愕然目送女儿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望向傅明泽。“我女儿这意思是不愿意嫁给你吗?”
傅明泽没说话,目光深沉,如苍茫无垠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