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雪白的雪花纷纷落在了冷宫的斜檐之上,望眼整个皇宫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冷宫之内疯癫声啼哭声交错融合,泣下沾襟。
外面的雪花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殿外囤积的雪花越积越高,冷冽的寒风不断的从罅隙中鱼贯而入,摇曳的树枝发出了“呜呜”的响声,狂风呜啸,冰雪缤纷,却无法唤回沉浸在往事当中不可自拔的徐锦瑟。
徐锦瑟满身狼狈的伸手接住从屋顶的洞缝里飘落下来的雪,神情有些冷漠。
她记不起在冷宫里度过了多少个岁月,好像五年,好像八年,又好像十年,整日的被一群被打入冷宫成疯的女子围着,撕咬着,她身心俱疲,能熬到这么久还没有疯也是那么一口气吊着,日复一日,她对李晟的恨不涨反高,她不知道如果她不恨的话,她还有什么借口活下去。
十年前,人人皆道李晟狼心狗肺,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她还不相信,可是十年之后深处冷宫之中,她终于相信了,李晟,比之狼心狗肺还要可耻,至少狼不会生嗜母狼之心,不会忘恩负义的恩将仇报,不会如他一般将她的一片真心不留情的踩碎!
冷宫的孤寂,生生的凌迟着她的心灵,一点一点的馋蚀着她的高傲,铺天盖地的孤寂笼罩着整个冷宫,恐惧的氛围一点一滴的渗透着她的皮肉,溶解在她的血液中,蔓延四肢百骸。
徐锦瑟伸手接住掉落下来的雪花,任由雪花融化,冰冷的血水渗着肌肤融进了骨血里,很冰,麻木不仁。
看着继而不舍的雪花飘落,徐锦瑟倏然小声的笑开,继而放肆狂笑起来,眼泪却是不可抑制的滑落双颊,泪流满面,她说过她爱静,就喜欢上午时光,捧着一本书籍,品着一杯香茗,躺在贵妃椅上静静地享受着阳光的暖照,惬意的品着书中的美妙,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如今她确实感受到静了,可是却静的出奇,静的没有一丝的人烟,长年累月的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伴,整个人形如枯槁,身不如死,被掬冷宫一隅,犹如井底之蛙,坐井观天,默看新人欢笑旧人哭,泪坤宁宫长箫琴瑟,恩爱绵绵无绝期。
这些年的冷宫生涯,她虽然是与世隔绝,不过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李晟册封染霜为皇后,一年之后诞下了皇长子,母贫子贵,染霜的皇后之位更是坚固如初,皇长子被赐名李昊,昊,广大无边,指天。
李昊,李昊,任谁都能听得出李晟对这位皇长子的重视,刚出生一百天就被册封为太子,将来的天子。
母贫子贵,染霜椒房独宠,风光无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她徐锦瑟,早已经遗忘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人人只知道艳冠群芳,宠冠六宫的染皇后,却不知李晟还有她这么一位被打入冷宫的徐皇后。
蜷缩着身子,抬头望着天空,徐锦瑟浑浊的双眸满是仇恨的光芒,她恨自己当日的天真,也恨着自己的无知,才会一片真心痴心错付,换来的却是苟延残喘的一生。
苟延残喘的活着,比猪狗还不如的活着,不过就算她还生下一口气,她也会暗咒着那一对狗男女,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她会努力的活着,活的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长,她要看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她要看染霜是如何的年老色衰,她要看染霜是如何的被新人取代,疯看新人笑,旧人哭的戏码。
徐锦瑟无声的笑着,她的身子就算破败了,不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要撑着,撑到染霜与李晟那一对狗男女死的时候。
这时,门“吱呀”的被推开,徐锦瑟寻着逆光,就看见了一点冷光从门口幽暗的飘了过来。“徐氏,接旨!”
来人是一名年近花甲的太监,徐锦瑟知道这个人,此人正是在李晟身边侍候的风公公,三岁入宫,侍候过三朝皇帝,算是宫中较有资格的老人了,他说一,文武百官大都不敢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