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升,战事起,城门紧闭。
繁花似锦到草木皆兵,不过一瞬。
都尉秦琼气度沉稳登上城墙,他扶着垛口遥遥一望,外面贼军连绵浩荡,竟有恃无恐,已经开始慢慢腾腾列军布阵。
这便是官军羸弱的无奈,若是城中能屯兵及万,趁其不备冲击一波,秦琼敢提着脑袋担保,贼军到死也摸不到城墙根儿。
他压抑着那丝丝从未打过仗的兴奋,细看之下,不禁慎重起来,贼军这阵,列得有讲究。
闯王所部数万余人,列阵为方,薄中厚外,又阵中容阵,观其气势章法,绝非以往黄贼遗孽那般乌合之众所能比拟。
想当年井陉之战,韩信就是采用了方形阵,再配上三面环水,既阻止了士兵的溃逃,又预防了敌军包抄,仅用三万老弱,便击溃的敌方二十万大军。
贼军中定有能人!
不过,同样的阵型也得看士卒精锐与否,以及指挥能否应变得当,于秦都尉观来,贼军的破绽仍然很多,而最大的败笔便是虚张声势,画虎成犬列错了阵。
他遥指城下,对着周围畏畏缩缩的守卒说道:“方形之阵,本守势多于攻势,保命之举,竟被堂而皇之拿来攻城,不堪一击不说,便是等上几日,也会不攻自破!”
郡卒闻都尉所言,心下稍安。
秦琼却是不知,李自成此举也实属无奈,毕竟强行纠集在一起的散兵游勇,说破了天还是一群望风而逃的草寇,指着他们垒军打仗的同时,头等大事反而是防止溃败哗变。
周仓趁机耳语说道:“大人!咱们箭矢五千,远远不足!”
秦琼斜蔑了一眼墙根垒砌的寥寥几堆箭筒,顿生巧妇难为之感,别说箭矢刀枪,广陵郡拨乱反正才几日工夫,新兵退卒加在一起也堪堪两千……
这一仗,败不得!
秦琼深知,一旦破了城,即便侥幸活命,少爷的诸多努力也铁定会打了水漂,好在,至少还有城池可以据守,如是周遭郡县来援及时的话……
他脚踏墙垛,不屑说道:“元福去请陆大人征集百姓和物资!我广陵城别的没有,开商以来,多的是钱粮,如此铜墙铁壁,估摸那闯王老死了也进不得城吃肉喝酒!”
“诺!”
周仓还未下得城楼,便见锦候刘诚携众而来,少爷行色匆匆,远远喊道:“叔宝,可还逃得出去!”
众人一听,顿时一阵恶寒,严阵以待的郡卒守备刚刚聚集起来的少许气势,瞬间土崩瓦解!
秦叔宝脸色幽怨,偏又不好责备,少爷也是,如此大张旗鼓嚷着逃跑,守卒听了,哪还有人舍得拼命?
刘诚衣冠不整爬了上来,他喘气趴在墙头一看,外面的贼军果真如乌云压不得,还好吃好喝送了一段路。
坑爹!
见人不答,锦候又道:“贵部有心勤王,会不会走岔了道?”
那小将轻蔑冷笑,闯王又不傻,真要直奔京师,不知得过多少道关隘屯军,能不能活着见到皇城都不一定,他道:“此处可是徐州广陵?”
“不是!”
那人眼珠子一瞪,城门口偌大的“广陵”两个字写着,还能抵赖,他怒道:“竖子!欺人太甚,信不信我义军即刻攻城,将尔等脑袋全挂在城门之上!”
“小将军息怒,百姓何其无辜,莫要徒生兵祸,烦请小将军帮我传个话,问问你家闯王,要多少粮食才肯退兵,有得商量!”
两人一上一下对答,陆元方等人觉得丢人,都拿了块盾牌挡着脸。
“哼!闯王有言在先,待城池一破,钱粮尽归我等所有,何须你假装慷慨!降是不降?莫要聒噪,快快说来!”
“实不相瞒,城中真无钱粮结余,贵军真要紧缺,不妨南下扬州……”刘诚一摸脑勺,问身后张弘,“扬州牧是谁来着?”
“刘尊,汉室宗亲。”
刘尊是谁,真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