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徘徊在记忆中清晰却又模糊的傍晚。雪景被蜡黄的月色衬托的异常美艳,皎月带着蜡光攫取大地上的每一片雪花,寒风轻轻鼓动,好似也要在皎月的掌控中截下一两片雪花才肯罢休。灯与灯的交错引望着远处参差不齐交织深藏的楼宇。
美好的时景稍纵即逝,轻风化作龙卷狂袭而来,下一秒将美景碾压成碎片摧荡成粉末。
雪色被狂风飚起,风雪铺天盖地挤满世界上的每一寸空间。
眼前槐树被连根拔起,门窗哗哗作响,顷刻间碎做粉末。空无一人的lk越野玩起了自动飘移,排开积雪从酒店廊前飚过,皎月变的黯淡,灯光也随之消沉忽明忽暗。众人仿佛还沉浸在美景的欢愉中不能自拔,欢呼声里夹杂些许颤抖的嘶吼。
“台风过来了,大家赶紧躲到酒店里去!”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同行的数十位旅行者如作惊雷,疯狂的朝着酒店内堂涌去。
未到内堂,风雪如主早已在内堂等候,从那时起门再也没有关上,鲜有惊呼声也如飞蝇淹没在风雪中。枝叶飞石桌椅能脱离地面的都飞舞起来,不断轰砸着。
嘶吼伴着风犼,雪色夹着血色。台风如同深海巨兽从远海袭来将整个旅游大都市z掀了个遍。
再次拥有清醒的记忆是三天后,父亲毫无矜持的哭喊声清洗迷离恍惚中的我。痛苦从心头涌来,盖过身体的痛,泪水代替了光明充斥在眼中。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可是父亲的痛哭并没有因为我的苏醒而结束。只是那悲痛的哭声变的越来越小。
直到后来,多久之后?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父亲推着一个老旧的三轮摩的,上面躺着安详熟睡的母亲。
“浩子,你妈跟着我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对我百般温柔依顺,从没有半句怨言,又含辛茹苦的将你拉扯大,这么多年过去了感觉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临近年底就想带她出去走走,可是可是老天不开眼”
轻抚着母亲的额头父亲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老泪在眼眶中徘徊,又倔强的仰望着天强忍着不让他落下来。
父亲说了什么,感觉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但又听的真真切切,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唯一能给我带来快乐的数学题中。
从不抽烟喝酒的父亲,拉扯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二锅头,抿气一口闷下,借着酒劲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你一直接受不了现实,但是现实是为了给你母亲治病已经花光了我们十几年的积蓄,外带亲朋好友借助和贷款,负债在不断的集聚,我已经没有能力偿还,所有的人都在找你父亲要钱,可是我拿不出一分钱,即便我有了也要先给你母亲治病。”
父亲半带哽咽,不久不在吱声,良久才缓缓叹了一口气。
“哎”
“这导数和微分的习题也太简单了,真没意思!”
父子俩的话互不对接,父亲没有接话,只是知道儿子虽然才上高中,但数学的天赋异常,虽然不太清楚他做的是什么数学题,但是自从孩子妈陷入熟睡,他就一直把自己埋没在自己根本看不懂的数学题中。只得自言自语:“现在外债难平,再也借不到钱给你妈治病,即便能借到钱,医生也说你妈苏醒过来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父亲轻轻的抿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不过,我不能就这么丢下你妈一个人。虽然这样对你来说非常不公平,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妈说过等你长大了就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虽然老天让我错过了最好的时间,这外面的世界一定要让你妈见到。”
仰望着父亲苍老的脸庞上如同刀割的棱角,四十的年纪上带着的七十皮囊。感觉生不过是活,是因为她而活。
“浩子,我这一走你什么都不要管了,安心生活,做人做事别像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