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境内阜姑山虽然晚上阴森了点儿,但还是个好地方。</p>我的铺子就开在山上。</p>身旁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似乎一吹就要熄灭。我坐在铺子里,弹掉烟灰。借着微博的灯光看书。</p>我正在心里盘算着时间,门口传来笃笃两声。我赶紧起身开门。</p>我叫周元,是个开棺材铺的,虽然我这铺子开在山里。</p>我的“百寿堂”(棺材铺的名字)在这儿已经开了快两年。听山脚的村民说在山西偏南的这一带算是赫赫有名的——一是因为这位置让人啧啧称奇。二则是因为:</p>别人开铺子最多也就搭个花圈什么的,我可是直接雇佣赶尸匠,将尸体赶到棺材里!</p>而刚刚进来的这人,正是我雇佣的那名赶尸匠。不知道名字。我一直叫他阿元。</p>他一身黑色古式长袍,向我点头示意。这人真本事大得很,但不喜欢说话。我直接看向他身后——</p>两身同款的黑色长袍被尸体撑起,看不清尸体的状况,但却遮掩不住气味。一股浓烈的尸臭从袍子里散溢出来。</p>我被那臭味熏的直皱眉头。以前即将腐烂甚至尸变的尸体都没有这种味道。说的准确些,这味道就好像臭鸡蛋被打碎了,倒进一双一个月没洗的袜子,并且被丢在了粪坑里的味道。</p>以前的尸臭即使已经达到塞进袜子的程度也从来没掉进粪坑里。我心下暗暗警惕,暗道他娘的不会碰上尸变了吧,便也不敢伸手去掀那黑袍,拿了扫把把那袍子挑了起来。</p>阿元去内室换衣服,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刚刚挑起一个角,那味道就冲了出来,挤满了整件屋子。</p>我暗骂一声我'操,也继续硬着头皮上了。</p>等到露出胳膊的那一刻,那扫把啪噔一声摔在了地上,黑布又摔了回去。</p>当看到那东西的那一幕,我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起来。</p>我靠,居然是这玩意儿!</p>那是一根根蠕动的线头,一头钻在那尸体里面,另一头上下左右摆动扭曲。</p>那他娘的竟然是千丝蛊!</p>我腿有些发软。苗疆蛊数的厉害我是见识过的。千丝蛊是苗蛊的一种,是传说中用来控制尸体的蛊术。“千丝”正是如同丝线一般密密麻麻的线型小虫。</p>我的三舅舅就是死于千丝蛊。在我小的时候,他和一个苗女成婚,并甘愿入赘,从此生活在那苗寨里。后来估计是移情别恋了,那苗女恼羞成怒,立时设蛊。</p>我一直自认唯物主'义者,但当运三舅舅的尸体回族的时候,那身体上不停蠕动的线头却又做不得假。</p>我脑子里终于冲掉了刚刚的场景,阿元已经换好了一身长袖卫衣。估计是我的表情依然是惊魂未定的,他看向我时满脸疑惑。</p>我指了指那具被我掀开的尸体道,“这具被人下了蛊另外一具估计也差不多。”一发声几乎被自己吓了一跳,沙哑的要命。</p>阿元掂起扫把,我还没来的及转身,他已经猛的挑开了黑布。</p>我正想找个地方吐一吐,就听阿元道,“不对,这不是我赶回来的那两具。”</p>“啊?”我脑子一空,“你不会认错了吧,可能是尸体腐败的太快。”</p>“不是,”阿元指着那露出的手臂道,“我记得这具尸体的这根手臂上,有一个蜘蛛样的纹身。这具没有。”</p>我脑子哗啦一下全乱了。阿元是不会撒谎的。那么这他娘的怎么回事?</p>阿元把那块黑布放下来,又走进了内室。我脑子一片混乱,过了一会儿,他又换回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