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黎明前的夜突然特别黑暗。许久之后，天光大亮，太阳挤出地平线，又是新的一天。胖子一晚上没睡，双眼通红，小六子眼睛又红又肿，微眯着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悲伤。</p>我不知道我什么样，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小六子望着我和胖子，递上一个感谢的眼神，轻声说道：“你们去看看初九吧，别叫初九出事，等送走我爷爷，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声音很轻，很干涩，说这么一句话，小六子好像用了很大力气，矫情点说就是，就连说话都是疼的，至少看到小六子这样，我心里被针扎了般刺痛。</p>看着小六子转身离去的背影，我久久说不出话来。</p>老村长家也不远，我其实也想去看看。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不去看热闹不是胖子的性格，看热闹不叫我不是胖子的风格。最关键我记的很清楚，老村长的尸体不见了。</p>迎着朝阳，我忍不住裹紧了衣服，清晨的空气微微有些潮意，连我和胖子的步子都是湿答答的，老远就看到老村长家围了好多人，都麻木的说着玩笑。</p>初九被围在人群中间，笑的最欢畅，眸子说不出的纯净，像初九那么干净透亮的眸子，我再也没有见到过。</p>我走过去把初九拉出来，走到村口，初九一路不断和我说话，笑的肆无忌惮的。</p>初九说：“梦哥，一会有肉吃了，我要吃好多好多。梦哥，他们跟我说话都喜欢笑，我就跟着他们笑……”</p>我放开初九，没敢看初九，尽量平静的说道：“小丫叫我给你带话，叫你等她嫁给你。”说完我长呼一口气，竟是出了一身热汗，风一吹透心凉。初九很平静，我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初九满脸平静的神色，古井无波般，好像我说的话跟本与他无关，可真无关的话，为什么初九又止不住的流泪，血红色的眼泪，我在小丫那里也见过。</p>初九流着眼泪咧嘴一笑，看着我认真的问道：“小丫是谁呀，我这里为什么很疼。”说完低头指着自己的心口位置。</p>我说：“小丫是小丫，忘了也好。”</p>初九一副怅然若失的神色，没多久又换上一副笑脸，拉着我就朝老村长家走去，嘴里不停嘟囔着：“快走，都开始炒菜了，我都闻到香味了，要吃饭了。”初九又成了那个又傻却总忘不了吃的初九，好像什么都没变，我是真的怅然若失。</p>到老村长家的时候，我是真的惊呆了，院子里的石磨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老村长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最让人惊讶的是，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我问了还几个人竟然都没印象，我得出一个很可怕的结论，那么多人竟然跟初九一样，昨晚的记忆被人格式化了。如果不是胖子也记得的话，我甚至忍不住怀疑我又做了个可怕的梦。</p>究竟有什么可怕的力量，竟将那么多人的记忆都给格式化了，我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越看越远，心神仿佛陷入一个可怕的泥潭里，不断下坠，老村长家院子里本来应该碎掉的磨盘，消失的老村长尸体，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就在那里。</p>最可怕的是，胖子身上的那个被我们忽略很就的活刺青，竟然开出了一朵小花，血红的颜色，说不出的妖艳，很美丽。越美丽的东西，往往毒性越烈，这是一个真理。</p>我决定不再等了，迫切的想找小六弄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害怕胖子肚子上哪朵花结出个什么果子来，胖子出什么意外，那我的世界就彻底塌了。</p>我在老村长家，看看老村长尸体，看看那个本该碎掉的磨盘，看看一脸安宁的众人，这一切那么真实，越真实我越感觉到可怕。拉起胖子就朝易老头家里跑去。</p>初九跟了上来，我没有理会，小六子好像知道我们要来似的，早早等在门口，看着我和胖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