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婆说我去的地方是介于阴阳之间的一段路，他们行内叫做阴阳路，阴阳路有两段，前半截叫往生路。后半截叫镇魂街，通常只有修了大道行的人才有本事往返于阴阳，总之她是做不到的。</p>她还说我是捡了一条命，恰好遇见高人可怜我。不然我就只能提前找阎王爷报道了。</p>听了芈婆的话我也是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还好我当时没听那个西装大叔的话半路回头了，这才误打误撞进了镇魂街，碰上了谢顶大叔。</p>我又问芈婆谢顶大叔有没有可能是鬼。她低头沉吟了少许，说按理说是不可能的，一般的鬼没有那个能力把我送回来，即便是识得阴阳门户也不顶事，只有大师才可以。</p>“当然，也不排除他是鬼的可能，但就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了。”芈婆又补充道，但是语气里却带着不确定。</p>看来芈婆也相信谢顶大叔是得道高人，这让本来就在心里已经否定了谢顶大叔的我再次犯了难。</p>柳诗诗和谢顶大叔他们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我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玩弄于鼓掌之间，并且正在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但是我却猜不透这到底是个怎样的阴谋。</p>现在李小姐跟李先生度假在外，那个老乞丐又查无踪迹，谢顶大叔这边也一时难以下定论，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查柳诗诗的底细了。</p>我没有给柳诗诗打电话，因为我觉得我见到的那个柳诗诗总是怪怪的，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泄露一些消息给我，像是在故意误导我一样，挑拨我和谢顶大叔之间的关系，让我把矛头对向谢顶大叔。</p>如果她真的像自己说的那么喜欢我，就应该带我一起远走高飞，而不是各种暗示我去查清楚谢顶大叔的底细。</p>于是我决定再回黄大仙区一趟，第一是要去殡仪馆找到柳诗诗的灵骨塔，确定一下她到底是死是活。第二就是要去张老太家一次，向她打听清楚柳诗诗的事。</p>我问芈婆如何辨别活人和死人。</p>芈婆想了想说这个很难，即便是她也不能一眼看出来，但是仔细观察也许能发现一些不同。</p>她说常人都说鬼怕光，其实这是错的。</p>人死为鬼，鬼死为魇。人遭横死魂魄离体而不散，和常人一样，分不出是人是鬼。</p>但是鬼怕热怕烫，怕雷怕火怕水，只吃冷食，越冷越香，不洗澡。说话没底气，走路没声音，日头底下没影子。摸上去没有肉，没有汗，像块雪石头。</p>她也只知道人和鬼的区别，至于魇是什么样的，她没见过，也分辨不出来。</p>我点了点头，顺便告诉了她李太家养小鬼的事，说如果这次我回不来，希望她能替天行道，收了那个小鬼，不要让他为祸人间。</p>虽然那个小鬼没有伤我性命，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帮李太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但是留这样的异类在世上，就注定是个定时炸弹。</p>临走的时候芈婆给了我一个护身符，说是里面装的是她这些年给菩萨上香烧剩的香灰，能辟邪。</p>我把护身符贴身挂在了脖子里，跟师父留给我的那块破玉绑在了一起，而且戴上这个护身符之后，整个人确实觉得清爽了许多。</p>我没有打电话通知谢顶大叔，我觉得他对我也有所隐瞒，他和柳诗诗的话我都不能全相信，也不能一点儿也不信，至少目前看来他们是都没有杀我的心思的。</p>想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真正能靠的只有我一个人。</p>我先是坐车去了黄大仙区的殡仪馆，这次是白天又是工作日，我就以朋友祭拜的身份去查了一下柳诗诗的灵位。</p>殡仪馆主事的是个五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