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双手撑地,极为夸张的摇头,就好像伤心到极点要靠这种费力的动作来发泄。
等发泄够了,爷爷起身,拿捏着身段在台上踱步,眼中带着悲戚,嘴巴张合不停,也不知在默念什么戏文,而他时不时做几个动作,一会捶胸顿足,一会掩面痛哭,光看他姿势也能明白,这是个受了冤屈的女人,被官差押解到此地,女人开始发疯了。
正规的大戏桥段,一上来先亮相开腔,震住全场,然后解释自己的来历身世。
等爷爷念叨完了,他软倒在地,埋头痛哭,录音机又放出一声声沉闷的鼓点,气氛沉重。
而下一刻,我看到一根绳子正从房梁垂下,渐渐垂到爷爷头顶。
爷爷站起,悲伤姿态,微微侧首,正好在镜中露出全脸,不知是不是错觉,恍惚间,我真把他看成个披头散发却掩不住秀丽容貌的美女,可定睛再看,虽然化了妆,却掩不住他的老脸皮。
面目表情,爷爷再次张嘴,破天荒发出声音,自然是女声:“睡昏昏似妃葬坡平,血淋淋似妾堕楼高。。。舍着俺软丢答的魂灵没人招,银镜里朱霞残照,鸳枕上红泪春潮,恨在心苗,愁在眉梢,洗了胭脂,涴了鲛绡。。。”
前两句阴仄仄,后几句却哀怨凄楚,而这后几句却让我一个恍惚愣神,感觉很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听过。
根本不敢想,全神贯注盯着镜子,便见爷爷起身后,像条蛇那样原地扭了起来,整个人却越扭越小,本来就干瘪的身子变得更加瘦小,似乎还矮了几寸,挂着的腰带快滑到膝盖上了。
就在我想不通咋回事时,那双层长裙滑落,爷爷的两条胳膊也从单衣领口钻了出来,单衣也落地。
爷爷的身子露出来,皱巴巴的皮肉裹着骨头架子,像一具埋了几十年的干尸,这不是爷爷原本的身子,他确实变小了,好像骨头缩水,皮肉挤在一起,整个人缩了四分之一。
而我满脸发麻,惊骇加惊喜,立刻联想到爷爷给我的半本古书。
这一定是他说的柔功软骨,从三岁开始将骨头打断再接上,重复许多次,骨头会变软,除了这个没法解释他为什么变小。
衣服从他身上滑落,最后只剩肚兜和裤子,他忽然扭腰,向上一探,身子变回原来大小,也借着这股劲抓住空中的绳套,一条胳膊伸进去,小腰一拧,顺着劲在空中转个圈。
这是我看过的最精彩的一出大戏,若不是强忍着,险些给他喝彩。
随后,他在空中表演杂技,就那一根绳子,一会倒挂金钩,一会海底捞月,灵活的像只猴子。
最后,他将身子腾出来,只用双手抓绳套,就是那上吊前最后一个动作。
我全身绷紧,紧张兮兮的盯着镜子,抓着金锏的手心冒汗,既期待又害怕的等待小桃花出现在他背上。
也忽然想起,好像那晚我去戏台时,后台传出的一句戏文,就是爷爷刚刚唱过的,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联系,只是等待着。
一点点的,爷爷将脑袋伸进绳套之中,随后撒手,身子一坠,那绳套将他脖子勒住。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里,真想喊一声不要,冲过去将他救下,却硬生生忍住了,因为镜子里的爷爷不像是吊死人该有的模样,脸没有朝上,舌头也没吐出,就连眼球也没暴突,我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蹦起的青筋,一根根血管好像快要爆炸那般粗壮,而灯泡在他脸上打了一层朦胧的黄色光晕,却掩不住他憋的通红的脸色。
我知道咋回事了,他没有上吊,而是用脖子的力道勾着绳子,想想就觉得恐怖的功夫。
可爷爷的模样也让我再次想起小桃花,我看到她的尸体时,她也没有吊死的死相,甚至比爷爷此时的脸色还要平静,难道她的功夫比爷爷还好?
我看到她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