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起的火光照彻天际,整座宫阙宛如不夜天城。
腾空的箭矢恰似流星,穿透熊熊大火而来!
穿玄色绣金龙纹锦袍的男人,紧拥着怀中姑娘,用身体为她挡下所有的伤害!
他抱着她,从半空一路坠地!
即将落地的刹那,男人猛然翻身!
他把苏酒护在怀里,以脊背着地的姿势,狠狠砸在汉白玉石板上!
“轰”一声巨响,尘埃四起,火星飞溅!
“萧廷琛——!!”
苏酒惊恐尖叫。
身下的男人血肉模糊。
脊骨几乎摔成粉末,箭矢穿透他的身体,鲜血染红了玄色龙袍。
黑玉冠散落,满头青丝铺满地砖,漆黑深沉的桃花眼凝着苏酒,含着穿越七年时光的一腔深爱。
他缓缓伸出手,颤抖地抚上苏酒的面颊。
薄唇勾起笑容,邪佞又痞气,“本欲与你一起死怎奈舍不得”
他玩弄权术,玩弄人心,深陷权势的泥淖而无法自拔。
天生黑心黑肺,宁愿负尽天下人,都不愿被天下人所负。
偏偏遇上一个苏酒,绵软干净,恰似三春阳光,照亮了他这条阴暗肮脏的沟渠。
他以为,她是他掉进地狱也要拖着一起死的人,可是
两行泪,顺着男人绯红的眼角滚落。
满是薄茧的大掌,颤抖的把苏酒按在胸膛上,他哑声:
“苏小酒老子舍不得啊”
往后余生,即使没有他,小姑娘一定也能活的很好很好。
终究,是他拖累了她。
萧廷琛的心跳趋于平静,桃花眼依旧凝着苏酒,直至瞳孔涣散。
寒风四起。
漆黑的夜穹飘起细雪,温柔落在这座皇城。
四周的宫楼上,立着无数火把。
以薛家为首的朝臣,纷纷欣赏着萧廷琛之死。
薛广捋须而笑,“乱臣贼子已经伏诛,咱们今后可以安心为家国效力了。”
“爹说的对,等新帝继位重新清理朝堂,我大齐必将君臣一心,吞并天下!”
薛至美笑得合不拢嘴,目光流连过广场中央还在发呆的苏酒,眼底藏着垂涎之意。
陆懿带着文武百官也登上了宫楼。
卧蚕眉皱起,他盯着远处的苏酒,声音透出几分无奈,“孩子,萧廷琛乃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可不要怪爹爹狠心”
文武百官遥望萧廷琛的尸体,神情各异。
有怜惜的,有不忍的,更多的则是痛快和高兴。
“我早就说此子不堪为帝,在他继位的短短几个月,诛杀了咱们多少世家?他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
“不错!他还搜刮咱们世家几代积累的财富充作军饷,强迫咱们儿子上战场打仗,着实可恶!这种人,尸体拿去喂狗都不足惜!”
各种议论嘲讽的声音,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谢容景身着细铠c手持画戟,面无表情地站在城楼上。
墨十三把宫里的水系密道画成图纸给了他,他和周奉先率兵突袭皇宫,把萧廷琛的心腹卫兵尽数斩杀殆尽。
如今萧廷琛兵败如山倒,早已无力回天。
他远远盯着苏酒,眼神发热。
那是他的姑娘,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他的!
花月姬与薛程程也站在宫楼上。
薛程程笑意温婉,亲自执起花月姬的手,“这次逼宫,花家也出了人力物力。好孩子,你必定会在新帝后宫里占据一席之地。”
花月姬神情冷淡,“萧廷琛也算太后娘娘的亲儿子,他死了,太后娘娘当真不心疼?”
“心疼?”薛程程掩面而笑,望向广场的目光充满喜悦,“一出生就该淹死的玩意儿,能活到今日算是上苍恩赐,哀家又怎会心疼?”
“帝师到——”
尖细的唱喏声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