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年他25岁，是拜月阁最年轻的护法。

    凭借手里的残月弯刀，他杀过二十三位江湖豪杰，未尝一败。他年轻自信，前途无量，希望打败一位成名已久的人让自己名震江湖。

    恰巧，从凌霄剑宗叛逃后隐居多年的武学奇才叶孤雁重出江湖。

    月灵相信，那就是自己的机会。

    月灵在西疆找到了叶孤雁，彼时的叶孤雁尚未成为威慑江湖的恶魔，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就连月灵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显得心不在焉。

    月灵猜测叶孤雁应该是到西疆做什么事，或者找什么人。

    但这与他无关，他要杀叶孤雁，要证明自己的残月弯刀比江湖闻名的“诡剑”更强，要让自己彻底名扬天下。

    叶孤雁就站在他面前，手握剑柄，一动不动。

    月灵对着叶孤雁冷笑，道：“我叫月灵，是来杀你的。”

    叶孤雁目光游离，似乎在想着心事，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月灵继续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要让你死个明白，当我出刀的时候，你必定会死。”

    叶孤雁又是“哦”了一声。

    月灵眉头皱起，道：“我允许你先出剑。”

    叶孤雁终于将目光落在月灵的脸上，问道：“为何？”

    月灵道：“我刚才说过了，我的残月弯刀是天下无敌的，只要我出刀，你就必定会死。”

    叶孤雁扬起一丝笑容，道：“出刀吧。”

    这不屑的笑容彻底激怒了月灵，既然叶孤雁不识好歹，那就该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月灵猛然拔刀，他的残月刀法是拜月阁的内传秘法，以快和诡异著称。他自信没有任何人快得过他的刀，就算叶孤雁能看清他出刀，也绝没有办法应对他诡异的刀路。

    这是他无敌于天下的资本，他从未输过，在他杀的人里，甚至从没有人能躲开他一刀。

    一刀入魂，无可破解。

    噗！

    血花飞溅。

    叶孤雁垂着眼看月灵，眼中满是嘲弄。

    月灵的刀拔出一半，叶孤雁的剑已经洞穿了他的心脏！

    月灵感受着心脏的剧痛，感受着逐渐酥麻的四肢，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孤雁。

    他以为他的刀是最快的，但叶孤雁的剑比他更快，快到难以置信。

    叶孤雁把剑从月灵的体内抽出来，看着他缓缓倒下去，淡淡道：“世上没有无敌的武功，任何武功都有破绽。你先动了，你的破绽就出现了。其实你的刀不比我的剑慢太多，只不过我已经看透了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叶孤雁说完，迅速地离开了这里。他似乎很急，急着去做什么事。

    但这也与月灵无关了，月灵躺在地上，静静地等着血液流干。

    那一刻，他所有的轻狂与抱负都被击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许一个人可以一直赢下去，但只要输一次，一切都完了。

    但他还年轻，他不想死，他痛哭流涕，眼泪布满了脸颊。

    然后，一双枯瘦的手掌按在他的胸口，面前出现了一个有着蛇瞳的古怪男子。

    蛇瞳男子对他阴森地笑，问他：“你想活命吗？”

    月灵当然想，他张了张嘴，吐出的字像是飘在天上。

    蛇瞳男子道：“你出多少钱救你的命？”

    月灵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说：“多少都行，你要多少都行。”

    蛇瞳男子问：“一铜板？”

    月灵呆住了，他以为蛇瞳男子是在戏弄自己。

    蛇瞳男子笑了，从怀里取出黑糊糊的药草塞进月灵的伤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