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喜欢他,不仅仅是他强健的体魄,更喜欢他聪明识实务,在伺候女人上,放眼天朝上下,无一人能够像卓不凡。其所作所为虽令人轻践,他却不笨,若不然也不至于能够身侍太后到如今。
他知道太后留我到如今必有深意,只得强忍着心火,一面命人搜宫,一面恶狠狠地威胁我:“把皇上的遗诏与国玺交出来。”
卓不凡手下的人所及之处,皆是掘地三尺,翻了个一片狼藉,寝殿中无数奇珍异宝如碎片般横陈于地除了我与皇帝的法身,无一处完整。
但以卓不凡的狠绝想必也难逃毒手,为了维护博陵帝死去的哀荣以及保住我自个儿的周全,我沉着道:“新帝继位之前,大行皇帝仍是天朝的至尊,尔等若是胆敢染指皇上的法身,必诛九族。”
众将领虽骁勇,却入侍多年,自是深谙内庭的规矩,在新帝尚未登基前,多少起了顾虑,被我唬住,只能围着御榻踟蹰不前,一时所有的视线皆落在卓不凡的身上。
那卓不凡虽颇有心机,却比不得我自幼长于宫中,见惯了御前总种危机,临了大阵,任是逞强,怒目瞪着我,心下却也是纷乱如麻。
看透了他心中的软肋,我便攻心为上,趁机煽动道:“诸位大人提着脑袋为太后尽忠,其气节深令本官敬服,想必卓大人也舍不得让大家在功成名就之前丢了脑袋又丢了乌纱。”
“你少在本将军跟前挑拨离见,动摇禁军的军心,本将军今日前来就是报着必死的决心。”
“既是如此,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依旧说着狠话,却收回了抵在我额前的佩剑,我便大步上前,踮着脚尖在他的耳旁低语道:“他们不想死,你也不想死,那么先皇的法身还得我来动手,横竖最后所有的罪名我上官素履一人担下了。”
“你莫不是又在耍花招?”
“这偌大的寝殿除了我,全是你的人,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纵使我想,也插翅难飞”
见他犹豫,一双染了邪气的眸子阴晴不定,我冷不防,看得他一幅被烫到般,慌乱避闪的样子,我坦荡的一笑:“更何况,你我是敌是友,这会儿怕是言之过早罢!”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主子惯长的作派。”
以昭明太后的城府与心计,怎会将把江山社稷押在卓不凡区区一介禁军统领的身上这才是卓不凡最为顾虑之处,于是,我在虎口觅得了喘息的机会,待得我从博陵帝身上煞有介事取出早已开启过的宝函恭恭敬敬的呈送于他的跟前,他反倒是不敢接了。
“兹事体大,需得太后娘娘来定夺,传本将军指令,护送上官大人至寿康宫。”
当我坐着轿子,捧着宝函前往寿康宫时,九城之内早已乱作一团,连接内廷与后宫的贞顺门被围得水泄不通,巨大的撞门声传来,必是诸王带着人,急切的想要抢在太后之前。
诸王左不过分为以恭亲王为主的派和以谨亲王为主的少壮派。
谨亲王在博陵帝的授意下新近虽有了抬头之势,可恭亲王的父亲慎长亲王仍健在,故权力并不能够完全中,皇室实际上仍是三足鼎立。
我看得通透,太后c恭慎长亲王c谨亲王这些人自然也看得明白。
此时,若一定要在诸王之间作出选择,我该选谁?
亦或是,昭明太后会选谁。
彼时,禁军在半道上不知与哪路羽林军撞在一起,两边的人兵戎相见,轿子一阵剧烈摇晃,我连忙掀了轿帘,但见卓不凡杀得昏天黑地
此处为太液池,是后宫通往寿康宫的必经之地,望着被鲜血染的水面,手一松,只是刹那,传国玉玺便顺着广袖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
其实我已作了决定,但并不曾遵循博陵帝的遗志。
望着天边的血色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