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往日般娇弱无依,跪倒在那里,嘤嘤的哭泣着,“爹爹和王叔逼着臣妾,臣妾为了保全陛下安危,只能假意应下,伺机营救陛下。”
“臣妾已经杀了王叔,陛下再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
她扑过去,扯住了温元烈的衣摆,痛哭失声,“陛下,你信臣妾吧!一定要相信臣妾!”
温元烈始终没有说话。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眉目忽然有些悲哀起来,垂眸望着她,“当初,你说你是云儿的时候,也是这般委屈可怜……”
那个时候,云诗诗如同一朵被风雨摧残的梨花一般,哭得娇弱可怜,哭得他的心都软了。
唐云暖不会哭。
她只会强忍着泪水,倔强的咬紧的唇瓣,不泄露出半分的委屈可怜。
“陛下……”
云诗诗的身子僵在了那里,“臣妾……臣妾就是你的云儿……”
“还敢诓骗朕?”
温元烈大力的挥开了她的手,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决绝开口,“朕,再也不会对你心软!”
“将云妃拿下,押入天牢,容后再审!”
云诗诗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看着已经走远的男人,哭得声嘶力竭,“陛下,不要!求求你了,臣妾错了……”
“臣妾真的知错了……”
知错了?
知错了就能换回他的云儿么?
温元烈颓然的走出了大殿,跌跌撞撞的往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的桃花树早就已经谢了花,只剩光秃秃的枝干在萧瑟的冷风中逞强伸展。
唐云暖生前最宝贝这一片园子。
却种的只有桃树、梅树。
越走越深,小路转弯,一片开得正好的梅花林猝不及防的撞进了眼底。
淡淡的花香,弥漫至鼻端,钻进了心底。
温元烈伸手接了一片飘零的梅花,唇角勾了起来,痴痴的笑了起来。
“唐云暖……”
你又救了朕一次。
若非木泽成在未央宫找到了她以前留下来的药丸,悄悄的送进了寝宫,让他服下,他此刻怎么会安然无恙、仍旧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陛下。”
木泽成处理好了事情,过来寻他,见他站在梅花树旁发呆,忽然跪了下来,“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你救驾有功,何罪之有?”
“陛下,臣……”木泽成欲言又止,在他狐疑的目光中,一咬牙,说了出来,“王后进宫之后,曾私底下恳求过微臣,要微臣答应她一件事情。”
“陛下当年身中奇毒,唯有王后的血能抑制祛除毒性。王后让臣每月十五放她入陛下的寝宫,她……”
“她以鲜血喂陛下喂了三年有余……”
一树的梅花被风吹得零散。
“为何,不早些告诉朕?”
倘若早点告诉他……
“王后说陛下对她憎恨入骨,若是知晓,定会大发雷霆,甚至要了她的性命。她只能选择瞒着陛下……”
是啊!
他曾对她憎恨入骨,每日每刻都恨不能摆脱了那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温元烈仰起了脸,目光空洞的望着灰暗的天空,忽然间有些明白,她为何总是这样望着天空。
原来,只是为了让眼泪流回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