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唐云暖就是陛下最爱的云儿。”
云诗诗已经擦干了脸颊上的泪珠,笑得十分的得意,“陛下就是知道了又如何?”
“唐云暖已经死了。”
“哈哈,她已经死了。”
终于,不用假装成另外一个人,胆战心惊的待在温元烈的身边。
“朕,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温元烈低头看着自己干净的手掌,喃喃自语,“朕,认错了云儿……”
他痛苦得几欲崩溃,激动之下,又连吐了几口血。
“陛下,你现在就已经承受不了了?倘若你知道,姐姐真的怀了你的孩子,岂不是要吐血而亡?”
什么?
他霍然抬头,对上她娇媚脸庞,“她,她……”
云诗诗站了起来,身子妖娆,扭动得如同水蛇般妖娆惑人,红唇一扯,眉眼弯弯,如同往日般对他甜笑,“自然是真的有了陛下的骨肉。”
“渍渍,只可惜,换血的时候,流了一地……”
他忽然间就想起那个时候唐云暖瘦弱的身子窝在软椅中,无助绝望的模样。
她的身下有血,点点滴滴落在了麒麟送子的羊毛毯上。
痛,不可言。
心,碎成渣。
那个时候的她,该有多恨他啊!
怪不得她口口声声说着她有了他的骨肉,百般的恳求他相信她一次。
怪不得她说,但愿他永远也不要后悔。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应她的?
他说,即便是有了又如何?她还是该死!
该死的人,原来一直都是他。
“将陛下好生看管,等王叔进京,再给尔等论功行赏。”
宫门紧闭,只留温元烈一人枯坐在床上。
清冷月色透过窗,落在了床边的地上,轻纱浮动,伊人音容笑貌全在眼前浮现。
“温元烈,我真的是云儿……”
“温元烈,你要救云诗诗可以,封我为后,我救她!”
“温元烈,我想你了……”
“我就在这看看你……”
“温元烈,不要废后,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发誓,三个月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真的有了……”
“……”
“臣妾谢陛下。”
“臣妾知错了。”
“……”
一句一句,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回荡着。
“唐云暖,朕……”
朕后悔了。
可朕后悔得太迟了。
倘若一切可以重来,朕一定不会认错了人,不信任你。
“云儿……”
滴答一声,一滴泪怆然落下。
无声心痛。
遥遥北方,风雪交加。
“客官,要一壶酒暖暖身子吗?”
“小二,要最烈的酒。”
喑哑难听的声音透过黑色斗篷传了出来,让小二一阵心惊肉跳。
乖乖哟!
原以为这女子身形妙曼,是个倾城美人,原来竟是个声音难听的丑妇。
“得了,客官,您稍等。”
一壶熨烫得温热的酒被送上了桌。
女子倒了一杯,望着漫天大雪中的一棵开得正好的梅树自斟自饮。
挣脱了束缚,重获了自由和新生,原来也不过如此。
大抵这世上所有的伤疤,在岁月的掩埋中都会渐渐结疤长好。
只是,在某一刻,那伤疤还是会被某个类似情景撕扯得鲜血淋漓,痛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