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米大春跌跌撞撞的跑上落霞峰,离观门还有一里地,他就扯开嗓子喊起来:
“鹤云仙人!墨尘仙人!霞灿仙人!不好了,不好了!”
“咦,这不是大叔嘛。”霞灿这么快就逢着米大春,兴奋异常。
“师兄,大叔又来做客了。”霞灿回身喊墨尘,墨尘正在尊师父的旨意,修炼疾行术。
疾行术可以一日万里,再练些时日,就可以通达天界和冥界,像师父一样,一日内遨游三界而不惫。
“大叔,你为何不赶紧去寻找妻儿,何故又上落霞峰?”墨尘只好中断修炼,从空中飘下。
“不好了,不好。”米大春扶着膝盖,只是喘气,片刻说不出完整字句。
“你别着急,慢慢说。”霞灿索性席地而坐,手里捏起一颗石子玩耍,玩耍腻了就,石头就啪的就在她指尖碎成粉末。
“我听闻,听闻城中一个小儿言,有个匪贼逃往临安,要请急仇和尚,上落霞峰与鹤云道人一较高下,那个贼和尚的恶名,连我这样的山野村夫都知道,名为和尚,实为魔王,整日在临安城里胡作非为,仗着自己的法术,祸患乡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人人恨不得啖他的肉,啖他的骨,奈何他法术高强,如今他跟阿鹿大沆瀣一气,我岂不是把灾火引给落霞峰了吗?”
说得动情,米大春鼻酸哽咽。
“我爹娘去世的早,我安分守己,跟内人胭脂营得一亩三分薄田,指望把宝儿送去私塾学些经文道理,成人成才,我和胭脂相守到老,如今,天下大乱,群魔并起,我病急投医,来寻鹤云道人却”
“这位兄台,再不必多说了。”
不知道何时,鹤云道人已经翩然而至,他伸出一双白葱般的玉手,不似一个凡人,挽起了米大春。
“兄台,我道行已有一百二十万年之久,这人世间的纷乱看过无数,我们师徒三人在落霞峰清修,也已有几万年不问人间事,往常,虽有动荡,也未曾有如此气候,前几日,我去冥界周游,冥界的二太子叛乱,已经投胎入人间,天界派遣下一百零八个仙将,到处打问他的去处,如今,冥界和天界都已经乱成一团,人间自然也不太平,像急仇这样的魔头当然也更加猖獗”
“谁在唤本爷爷的威名?”
地动山摇一声吼,整片树林的叶子都簌簌抖动,半数掉落。
一道寒光从远处骤然降临,霞灿手疾眼快,把米大春拉在她身后。
米大春探头望去,一个胖大和尚,说是和尚,也不像和尚,身高足有九尺,二百斤有余,手里举着一个几十斤重水磨冰铁禅杖,一身紫红色禅衣,巨目巨口,满脸黒胡茬,若没有脖颈上那一圈拳头大的佛珠,倒像个屠户。
“是哪个不开眼的顽劣小道人,刚刚唤了本爷的庙号?”
又是一声巨吼。
“你又是哪个不开眼的臭和尚,敢跑到落霞峰上来撒野?”霞灿不甘示弱,小胸脯一挺,也叫骂道。
“小丫头真是不怕死啊,那就让你急仇和尚爷爷来教教你怎么行礼。”
急仇和尚也不多说,禅杖在地上一顿,二百斤的身体居然就轻飘飘的飞起几十米,只见禅头一变方向,一道蓝光射下,光中似有千军万马,直指霞灿而来。
“就你这点本事,还是早点滚出落霞峰吧。”霞灿说完,墨尘已经拎起她的衣领闪电般飞升至离和尚近身处,霞灿双手已抓牢和尚的手腕,只是一抖。
沉重的禅杖轰然落地,把地上砸出个大坑。
和尚大惊,自知之前轻敌,急忙朝后仰身,摆脱霞灿的纠缠,几个腾挪又捡拾起禅杖。
“你们是什么鬼道人?小小年纪如何有这般力气?我急仇混迹人间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功力,速速报上名来,我急仇饶你们不死。”
和尚底虚,口上却不落下风,语气中已没有之前的跋扈,只是怒目圆睁,似有拼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