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潇和王娜紧急赶到医院时,前台护士说朱清于今早办理完出院手续,一小时前已经回家。
医院附近没有司强的踪影,医院保卫也未发现有人持砍刀来医院公然行凶。
王娜双眼顿时失去焦距。
易潇急忙扶她到椅子上,问:“王娜,司强出门前发生了什么?任何线索都可以,你好好想想。”
王娜佝偻着腰,呜咽着声音说:“今天早上我在厕所本来想用验孕棒,可司强他非要进来洗脸,结果就被他看见了他问我到底怎么回事,特别凶,我只好照实说,然后他就提着刀去找朱清了怎么办、怎么办啊杜灵?我完了”
王娜越说越混乱,精神似乎又陷入不稳定中。通常来说,受到严重暴力性犯罪的受害人有很大几率患上创伤后应激性障碍(ptsd),一听到或谈到相关人和事就会陷入恐惧。
易潇安抚王娜,不再提和朱清有关的任何事,把王娜送回了学校宿舍。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放任现在的王娜和司强继续住在同一屋檐下。
回到学校后,易潇顺道去了家属院一趟。朱清在家属院的房子里没人,那么他一定是回市中心的家了。
易潇几经打听终于得到朱清家的住址。怕耽误时间,她叫辆出租车赶去市中心。
一上车,司机问:“小姑娘,去哪儿啊?”
“岩华城。师傅,麻烦您快点。”
“好叻!不过岩华城那边好像刚出事儿啊,有人被砍了。”
“!”易潇一惊。
“刚刚广播里还在说的,你等等,我给你调台。”
须臾,广播里响起一个年轻的女声播报:
大约一小时前,我市岩华城住宅小区里发生一起恶性持械伤人事故。据前线记者报道,行凶者是一名年仅十五岁的初中生,在受害人家门口对五十多岁的受害人连砍好几刀。凶手现已被警方逮捕,受害人已经送往第二人民医院紧急抢救。本台会持续跟进后续进展,请随时关注我们的播报
易潇听着新闻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她立即在网上搜索相关关键词,查出几张现场照片——
满地鲜血,惨不忍睹。
正应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只求朱清坚强一点。还未经受法律制裁,怎么可以轻易死去。
转路到医院后,易潇以朱清学生的身份探听到朱清所在,随后来到急救室门口。
据网上的小道消息,司强在单元楼下看见朱清,一路追他上四楼。朱清紧急敲开家门,家人刚开门,朱清就被司强从身后袭击,倒在了地上。
不出意外,在急救室门口的浑身是血的两人就是朱清的家人。
朱清的妻子坐在板凳上放声痛哭;儿子抱着母亲,也止不住流泪。
易潇经过多年警察生涯洗礼,已经习惯生死别离,但心底依旧敬畏死亡,依旧会对病者逝者怀有同情。
然而这次,她内心毫无波澜;想起朱清的丑恶嘴脸,甚至有点想笑。
她走过去,克制地问朱清妻儿:“请问,朱老师怎么样了?”
朱清儿子缓缓抬头,眼底划过一丝安慰:“父亲他还在抢救中。你是父亲的学生?”
易潇点头。
朱清儿子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神情转而又暗淡下来,垂头道:“父亲从教三十年,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桃李满天下。他受万千学生敬重,今天竟然被那混社会的流氓学生砍伤这个世道真没了天理了!”
易潇深吸一口气。出于自己的道德底线,她硬生生吞回那句刺耳的话。
“不过还好,父亲还培养出你这样的学生,也是尽到了教师的责任!父亲他就是我的榜样!”
他说着,终于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