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蔻暗暗惊奇:消息传得倒快,这算真的呢,还是算假呢?犹豫一时,点了点头。
时婵裳顿时露出惊诧的神色。“怎么可能?”她自言自语,“莫非申屠昆死而复生?——就算申屠昆死而复生,薛让也未必吃亏,这事蹊跷!”问千蔻:“究竟是怎么回事?”
千蔻心里明白,却不愿相告:一来心中羞愧,说出来面上无光;二来是讨厌这时婵裳,不愿告与她实情。她有些儿得意地呶了呶嘴。
时婵裳却洞悉神色,立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猜到八分,她哼的一声冷笑,道:“想必是因为你了?哼!又是薛谭玩的好把戏!我还奇怪薛让从哪里把你弄了来,原来是在双绝庄!他薛让还真是不知死活,敢来招你。这一遭不是双绝庄走运,能好模好样儿的离开,要算他薛让走运才是。”说完在地上啐了一口,提起篮子往厨房去。
千蔻听她忽然提起薛谭,真是莫名其妙,暗想:这事和哥哥有什么相干,她怎么说是哥哥的把戏?又想:自打她知道我是薛千蔻,眼里就十分看我不顺,这其中究竟是何道理,今日须教她一并说个明白。
“人家要抓你,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时婵裳无语了,“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不住客栈,我们要露宿街头不成?”她不管许多,仍要进去。千蔻只得将她扯住。
她便不耐烦了,道:“他治下的客栈若要认出你,无非是得了你的画像,你把脸遮住不就得了?”遂去买了个垂纱斗笠,盖住千蔻头脸,这才踏入客栈。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时婵裳突然拍拍千蔻的肩膀,问:“你瞧这丫头是你那阿好丫头不是?”
千蔻抬眼看去,恰见一双男女并肩走进客栈来。
那男子眉目疏朗,手持长剑;女子生得娇俏玲珑,肩上背着一个包裹。正是方不折和阿好两人。
千蔻见了他二人,怒由心生,点了点头。
“真是天要助我,”时婵裳喜道,“她既然走出了双绝庄,这就好办了。不过,她怎么和一个小子腻在一起,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是何道理?”
千蔻见他二人找了张空桌坐下,阿好拭着方不折额上的汗,确实十分亲密。
时婵裳拿指尖叩了一会儿桌子,又说:“那小子好像是申屠昆的徒弟嘛。哎呀,不得了,不得了。”
两人吃过饭,去客房歇着,时婵裳歪倒在床上,舒坦地吐出一口气来,说:“我还奇怪一个黄毛丫头为何要去招惹薛让,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瞧她与那小子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想来已生情意。薛让若当真出手,双绝庄势必庄毁人亡,是阿好丫头舍不得那小子,因而将你骗进庄里,摆了薛让一道。”
千蔻听这言语,想起阿好与方不折说话时委昵的模样来,顿时恍然大悟。
时婵裳又说:“你若当她阿好助双绝庄退却薛让,只是为了救那小子一命,却又是错看了她,这其中还有另外一番打算。想双绝庄是何等兴旺之家,庄主生平却只收了十二个徒弟,加上他两个不肖子,通共也就十四个。
“所谓名门高足,便是最小最没本事的一个,那前程也是不可限量。她阿好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与其中之一配对?如今却不同了,他双绝庄能够挫败薛让,全靠阿好呀,用的手段也不光彩。他们是名门望族,最怕丑事外泄落下话柄。所以,倘若见阿好相上了哪个小子,别说会不会嫌弃她,恐怕还要尽力撮合,顺势收录阿好,方才免了门楣蒙羞之忧。这个阿好,只一个举动就有如此大丰收,不得了!”
千蔻听时婵裳这样一分析,再一回想阿好刚才那喜气洋洋的模样儿,气不打一处来,暗自思量:且先容她好好儿得意一时,等薛让回来,就送她个好景不常。
时婵裳躺倒在床上,又道:“我已探得她的客房,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