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细软行礼,洛苏最后回望一眼百花穿蝶乱石行云青山瀑隐的药王谷,似乎想起十年来的欢乐时光,不由温润了眼眶。
“小姐?”
洛苏垂眸,“走吧。”
无视素玄眼中惊喜,踏碧而行。
这一走,不知归途。
看前方青山绿隐白云悠悠,心上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洛苏紧紧揪着襟口强忍住想要夺步奔回的冲动,步履艰难地踩着步子。
走在下岛的吊桥上,洛苏忍不住再次回头,却只看见流云万朵,而空中岛突而变得若有若无似乎随时都将乘风而去。
“小姐,这么走也不是个事,药宗何其大,光凭走是走不完的!”
洛苏看身前路,神色淡淡:“道自在人心。”
素玄思虑不得,只叹十年未见却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得到当初那么丁点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再逢之时却长了一张天怒人怨的容颜,心性深沉,已难寻其往日踪迹。
草木深深,已是深春,雕梁画栋隽隐十里桃花。
她的容颜确实令人过目不忘,所过之处人人瞩目,如同天上明月光泽万木。
卿阚听闻执事禀报之时,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激动道:“你说从空中岛下来一个天仙似的人,修为筑基后期,身边带着澹台旧人,自称药王嫡传!”
执事满头大汗,连忙称是。
卿阚面色数变,怒极攻心挥手将桌上一切扫地,在一片叮里哐啷声里神色骇人。
“好!好!好!好个卿洛苏!真是死灰复燃阴魂不散!好个药王!十年一声不吭,你们瞒我好苦!”
他目光阴翳,凌然一记眼刀射向早就两股战战匍匐倒地的执事身上,“起来吧,我还有事待你去办。”
执事唯唯称是,慌慌张张爬了起来。
卿阚淡淡望着执事,执事面色几变,临了不由腿软,满眼惊骇地望着向来和风细雨的宗主。
卿阚冷冷瞪了他一眼,他赶紧躬身应下,夺路而逃。
“卿、洛、苏。”
“你以为本宗十年卧薪尝胆,真的就没有一点准备吗!这份大礼,相信你与药王都会惊喜若狂享用不尽呢……”
药宗的宗门不似宴仙城那样张扬,却是精雕细琢,由条条龙尾石拼凑出卧龙十里,于龙眼处分书“药宗”二字,笔劲苍遒,浑然大气,足可见宗门底蕴。
洛苏静静欣赏着,脑间如电闪过一些快到不可思议的画面,只听得电闪雷鸣,雨大如豆,隐隐有对话传来:
“你悖经叛义,道德沦丧,忤逆正道!又是妖孽之身!我宁岳九宗留你不得!”
“你说我悖经叛义,说我道德沦丧,又说我忤逆正道,你总要拿出证据吧!身为一宗之主如此信口雌黄,当真修仙界无人了吗!”
“妖孽!休得狡辩!”
……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洛苏揉揉眉心,目光流经素玄又转到了一位素衣皓额的道姑身上。
道姑忙上前关怀道:“嫡小姐莫非疾瘾,不若赶日再行启程?”
“不碍事,大约是心有所悟罢了。”
道姑舒心一叹,捧出一方灵兽袋自然奉上,“玉溪奉药王之命,特来将此物送来。”
素玄眉间一跳,看了眼洛苏,方才小心接过,却听玉溪传音与她:“药王传命,若这次小姐再有差池,令家日后也不必立足修仙界了。”
素玄眉心一跳,连忙回道:“素玄护主之心可鉴日月,必不负药王所托!”
玉溪神色略缓,向洛苏明言:“物既已带到,玉溪也不便再留小姐,愿此行顺利,小姐能如意归来。”
洛苏点点头,玉溪便化作一道青光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