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林洛转到了村里的小超市。里面转了一圈,出来时掂了两瓶酒、一大堆父母喜欢的水果食物点心,还有一道祭拜时用的黄裱纸。
回到家,父亲大约是彻夜打麻将未归,因为地承包给了村里,父亲左右无事,便迷上了那消遣的东西。林洛便将酒放在柜子里的老地方,食品放到母亲房里,将这次高考奖励的几千元钱拿出来塞到母亲枕头底下。
又从她房里取了量衣的寸尺,回到自己屋里,取一张黄裱纸铺展,因为没有道书上所讲门公尺,只好暂用民间的寸尺代替,约摸估算着裁成了长方形,如此一连裁了三张黄纸。
没有朱砂,但林洛有比朱砂功效更好的东西。林洛静了下心思,忆起所学。
符篆只有在自己小时候好奇时当鬼画符随意练过。今日则不同,自己必须根据想要的功效从近千的符座、符脚、符窍中选择组合好。
林洛揉揉眉心,思索片刻,终于决定绘制两道随身携带的“玉清伏减辟邪符”给父母,一道藏于正堂之上的“龙神九建定房符”。
刺破食指,看着殷红的血珠渗出,林洛明神净气,口中轻念道诀:“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着命句扶明火除滿平定房上明神……”
以指代笔,运功在符纸上书写,金钩银划,一气呵成。
林洛满意的望着眼前一大两小三张符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如果用法眼,则能看到一层淡淡红光裹着符篆。
怎么着,也比街上的江湖术士强吧,林洛想道。
随手将两张随身符和叠好缄封,放入口袋里,又拿着那张贴用符出了门,来到客堂,四下张望了下,一纵身,将贴用符塞到悬挂于正堂中的年画镜框之上。除非抬了梯子爬上去,否则抬头也看不见,不虞闲人捣乱作怪。
母亲已经把吃的准备妥当,林洛望着那一大包食品,摸着脑袋,本想说不拿那么多了,但望见母亲扑嗒落着泪,忙好一阵安慰母亲,待把母亲哄好,将符篆取出,只说是自己在城里有名的庙里求的,让母亲和爹务必随身携带,莫要遗失。
林母素来相信这些,见是儿子为自己求的,忙不迭贴身收好。
叮嘱了几句,林洛便和母亲道了别。这一磨蹭,早过了约定的时间,赶紧回房取了那走到哪带到哪的画卷和空白道书,林洛拎包出了家门。
林娟正在院里嘟着嘴、转着圈,望天生闷气。听到院外叮铃悦耳的自行车铃响声,忙飞奔出院子。
林洛见她红扑扑且含怒的一张小脸,忙使出必杀技,展颜一笑露出皓齿,道:“等急了吧,我的错。我妈非要等她烙好饼子让我捎上几个给你,这不……”
说着取出用纸包好热呼呼的饼子塞林娟手里,这一下弄的林娟很是愧疚,觉得自己先前在背后骂了他几百句很是不该,右手捋了下刘海,低头顺眉轻声道:“也没有啦,人家也没等多久。”
待听到林洛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林娟不解抬头,只见一张满是戏谑的笑脸,才醒悟过来又被他作弄,林娟恨的牙痒痒,右手准确的袭上他肋上软肉,咬牙切齿道:“死骆驼,臭骆驼!叫你迟到!叫你捉弄我!”
白云悠悠,遮住了正要发飙的日头,顺风轻拂,让骑着自行车的林洛两人好不惬意。
林娟坐在后面,看着背着画轴的他的背影,不由一阵恍神。
从小他就这样特立独行,背负快要和他一样高的画轴行走在街上,在人们异样的指点中哂然一笑。又如古代的侠士般卓而不群,在她被镇里的孩子推倒欺负时挺身而出。
“你直接就要走吗,不能等到开学吗?不能等我一起走吗?”林娟忽然脱口说道,待说出了心声,不由脸上又臊红起来,不过,幸好他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