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六郡主道。在女儿生死未卜的时刻,她怎能安眠?
“睡不着也要去床上躺上片刻。”
六郡主叹息了一声,往房内歇息去了。
宰相亦是在厅里的榻上坐着闭目养神了片刻。万籁俱寂之时,他痛彻地感觉到了,自己是个何等失败及不称职的父亲。
在程明芳长大以后,在她暴露她那些让人反感的缺点以后,他从来没有好好与她谈上片刻。
他的时间及所有的心思,几乎都用在朝中事务了。晚上睡觉前,早上起床后,想的都是国事,若他抽出一点时间与女儿好好沟通沟通,引导引导,或许,她会有转变也说不定。
说什么都晚了,现在,他只希望她安然无恙。
……
第二日。
听水巷边的宋青彬叔父的院子里。
“这些饼要拉出去卖吗?”程明芳看着院里板车上一大早就做好了的烧饼,以及正在忙活的宋青彬的叔父,向宋青彬问道。
她实在不明白,他们因何一大早就做好了这么多饼,这是得起得有多早?
“是要拉出去卖,在门口卖不了多少,因为路过的人少,所以我婶婶就在门口店铺处卖卖,叔父要拉着板车四处叫卖。”
看着这一车的饼,程明芳突然有了一计,于是对宋青彬说:“我们也帮忙去卖吧?”
“我们?”宋青彬惊讶问道,心想莫非她今日竟然想通了,不再执意行刺秦辛了?
“对,我们一人提个篮子,每次卖完便去他车上再装了去卖,也可帮你叔父分担些,让他可以早点回来。”
宋青彬的叔父露出慈详的笑容说道:“姑娘,我一个人去卖就可以了……”
程明芳道:“我总不能平白无故吃你家的,帮你们干点活,也是应该的,不帮你卖,我怎好意思再住你家……”
宋青彬叔父见她如此说,心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既然人家姑娘愿意帮忙,也不好扫人家的兴,让她在这住着心怀不安,于是松口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不过青彬不能和你一起去,他不是要去宰相府吗?”
“他昨日说这几日宰相府休他假……”程明芳连忙说道。
宋青彬只好挠头说道:“是的叔父,这两日宰相府让好几个护卫休假,说是什么年假,护卫们可以轮流休的……”
“好好好,你们一人一只篮子,装满饼出去吧。”
宋青彬连忙去屋里提了两个竹篮,从叔父的板车上装了两篮子饼,和程明芳一起出发了。
出了听水巷,两人开始沿街叫卖。
“新鲜刚出锅的烧饼,快买来尝尝吧。”
偶有经过的行人买上几个。多数匆匆前行,似并未听到。
两人走至一药铺门口时,程明芳对宋青彬说道:“你在这等下。”
说完便往药铺走去。
宋青彬不知她去药铺的缘由,只好站药铺外等她。
不久,只见程明芳从药铺出来了,手上拿了一只约拳头大小的白瓷小瓶。
“这什么东西?”宋青彬盯着小瓶问道。
“好东西。”程明芳回道。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大小姐?”
“我好得很。”
“那,这是……毒药?”他似乎猜到了一点,他本来就觉得程明芳非要帮忙卖烧饼有些古怪。
“砒霜。”程明芳倒也不瞒着他。
“砒霜?”宋青彬心里叹息道,看样子秦辛只要还活着,程明芳便不会死心。
“走,咱们坐个马车,去锦瑟坊那边卖饼去。”说着,自己走在前头,向不远处一辆无人的马车走去,到了边上和马夫说了声便上了马车。
宋青彬无奈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