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节度使c赵王王镕自恃数世镇成德,得赵人心,生长富贵,雍容自逸,自认为与晋军连和,得一强援,未免居安忘危,因逸思淫,也学刘仁恭,大治府第园沼,极一时之盛,广纳美女,多事嘻游,不亲政事,诸事皆依赖僚佐。深居府第,权移左右,居然享起帝王艳福了。行军司马李蔼c宦者李弘规用事内外,宦者石希蒙尤以谄媚得幸。王镕晚年好事佛求道,专讲佛经,好佛簶,广斋谯,耗费无算。他又宠信方士王若讷等,在西山建起宫宇,称为离宫。修炼长生之术,炼制灵丹妙药,以求永享人间富贵。每往离宫,辄有美女牵引,前引后拥,安然而上,登山临水,逾月不归,将佐士卒从者不下万人。既入离宫,服长生之丹,施采补之术。留恋忘返,一切政务,悉委宦官李弘规c石希蒙处理。州县往来供奉,军民苦之。自西山还宿鹄营庄,石希蒙劝王镕再往他处游玩,李弘规道:“天下强国莫如晋,晋王尚且亲冒矢石,冲锋陷阵,而大王却以供军之资移作不急之用,目下时局,人心叵测。大王久空王府,远近游历,旬月不返,万一奸人为变,闭门不纳,请问大王将归于何处?”
王镕有些惊惧,命启驾还镇。石希蒙从旁阻止,道:“李弘规危言耸听。妄生猜疑。出语不逊,胁迫大王,长个人的威福。”王镕遂无归意。留居信宿。
弘规见王镕听信谗言,怒起,请牙内都将苏汉衡帮忙。汉衡率兵披甲而至,向王镕道:“军士暴露日久,已经疲惫,愿从大王回国。”
石希蒙道:“大王正玩得高兴,谁敢使大王扫兴?”王镕颇为犹豫。
弘规道:“石希蒙纵主淫逸,别有用心,罪在不赦。愿大王诛杀奸佞,以谢军士。”
石希蒙跪地叩头道:“微臣一心侍奉主上,望大王为微臣做主。李弘规c苏汉衡,以兵胁主,大逆不道,亟应诛杀叛逆。”
王镕不听。军士大噪不止,拖出石希蒙,一刀杀死,将头颅掷到王镕脚下。王镕又怒又惧,只得在军士簇拥下,返回王宫。是夕,王镕招其长子c节度副大使王昭祚及其部属。昭祚已与梁晋宁公主成亲。偕公主返回镇州,王镕与昭祚密议,以李弘规c苏汉衡目无王室,犯上作乱,亟须铲除。昭祚将王镕意图转告养子王德明。
王德明原名张文礼,本为刘仁恭之子刘守文的部将,随刘守文驻守沧州。文礼素来阴险,乘守文回幽州省父之机,据城叛乱,沧人讨之,文礼乃奔镇州。文礼好夸口,自言知兵,王镕奇之,收为养子,更名德明,并为秋官太保。
昭祚与德明将兵围弘规第,族诛之,连坐者数十家。又杀苏汉衡,收其党羽。穷治反状。亲军大恐,弘规部兵五百人欲逃,聚泣密语,不知所之。会诸军给赐,王镕分赐亲军,杀石希蒙者,独不给赐,众益惧。
王镕既杀李弘规等,委政于王昭祚。昭祚性娇愎,既得大权,昔日附弘规者皆杀之。
德明正伺机夺镇州,见有机可乘,激励亲军士卒道:“大王命我尽坑亲军,我念你等无罪丧命,于心不忍。欲从王命,有违良心,不从王命,又要得罪,奈何!”
众士卒无不感泣,表示愿听指挥。是夜,亲军有宿于谭城西门者,相与饮酒而谋之,酒酣。骁勇者道:“我等识得王太保之意,富贵生死决于今宵。”遂入城,秘密进入王府。王镕正与道士焚香膜拜,接受符箓,被两名士卒取了首级,放火烧掉王宫。
军校张友顺率众至德明府,请为留后。德明恢复张文礼旧名,尽灭王氏之族。独留晋宁公主不杀,以自托于梁。
张文礼向河东告变,并奉笺劝进。求为节钺。又向梁帝上表,称:“王镕已为乱兵所杀,王氏族灭。幸公主无恙。望朝廷速派大军,会同镇军,往攻河东,更乞契丹为助,由北路攻击河东。晋军便不难扫灭了。”
晋王李存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