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的时候,妈妈总是喜欢拉着我,然后拿出当年我小时候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然后乐此不疲的告诉我,这是我四岁在谁家的时候照的,这是我7岁在谁家玩的时候照的,这个是去哪里照的,然后一点一点,像是屏幕在不停的翻滚,我妈然后拍拍我的头轻声的说:“儿子都这么大了,自己怎么可能不老呢?”
我说妈你看上去还特别年轻,真的,咱俩出去跟姐弟一样。
我妈说我瞎贫,怎么能和姐弟一样呢,看看,皱纹都不知道冒出来多少了,人啊,来的快,老的也快。
我笑着我说谁说的,您一天就瞎想。
“嗯,看看你小时候多好看,看看现在,瘦的,也不是吃不饱还是怎么了?”
“天生的,是您给的,我也不少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妈拍拍我的额头,然后轻笑着,我自己也努力的撇开嘴,心里却总是思索着老去,沉寂在风中的老去,会不会像某一天枯黄的落叶,漂泊在不知名的土地下,慢慢的腐烂,消失,留给我们的只剩下那些所谓的回忆。
就在我回家的几天里,沈玥旻有些生气,每天对着手机,听着那些熟悉的歌,然后笑着自己所做的一切,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她都好像是一个人,一个人安静的吃饭,一个人安静的看书,一个人安静的摆弄着手机思绪着那些被风划过的故事,一个人久了,慢慢的就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人了。
等我回学校的那一天,天空湛蓝的有些刺眼,阳光从天空的缝隙里跟着我的脚步,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晃动的建筑物在一步一步的退后,我的心一点一点的跟着车在向前奔跑,看不清方向,没命的在奔跑。
我握着手机,手机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动静,我的手放在手机上,手在信息的栏里输入了干嘛呢?然后删除,然后继续打上这几个字,半晌,抬起头,接着继续低下头删除了这几个字,重新的写上:“呵呵,我在车上呢,你呢?起来没有?”
“嗯!”
静静的手机里孤独的躺着一个嗯字,像是把我孤寂的抛弃在一个角落里,我是那样的幼稚,为一个字而纠结成这样,我接着努力的构思着一个看似温和的句子发过去,可是心里却在滴血,我是那样的表里不一,可是如果我真的做到了表里如一,是不是现在眼泪就应该滴落下来,怎么揉也揉不干净。
用手指努力的摁了几个谄媚的话,是那样的欢乐c喜庆c温馨的语句都覆盖着,是真的代表着我就是那样的欢乐c喜庆c温馨吗?
沈玥旻,我们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陌生,这样的像是两个身体里隔着厚实的芥蒂,无论是刀割c焚烧c电钻,都无法割破这层厚实的芥蒂。
手机安静的已经没有了沈玥旻的动静,她在忙吧?我也是,自己在家里也是很忙,忙到白天出去,晚上回来看到手机里的短信和未接电话,然后安静的闭上眼,我的失职导致了一场不那么风花雪月的故事,那些风花雪月变成了肮脏的血水,渍满黑泥的扑向我,让我混沌的看不清未来,汽车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睡觉,客车里放着无聊的言情电影,里面唧唧歪歪的段子让我不得不戴上耳机,让耳机去隔绝这琐碎的言情,什么帅成一团了,什么晕菜了,什么无聊的话语都会在这个时代兴起,人们追逐着,欺骗着,攀比着,都不知道为什么去活着,就是知道生活里的自己在这个群体里欺骗c追逐c攀比,人群中的气息变了味道,浓烈的刺鼻,然后发臭发暗了。
我躺在车里,想象着回到学校的日子,继续着异地,继续着无聊带着苟且的日子,没日没夜的循规蹈矩,像是缠着固定轨道的木偶,在一遍一遍重复着,反复着
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拿过手机,上面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林敏。